“等等!这有你的包裹,是天梁城送来的。”
邮差把一个小木盒递给芫血,然后直奔下一家。
盒子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张大额银票。
他拆开信封,那信纸上写道:
“大师,希望您近来安好。您的实力一如既往的令人惊叹,我相信是您结束了血瘟疫的灾难,此信特致感谢。凤歌楼不日将重新营业,希望您莅临,忙碌之余也请多注意休息。”
没有署名。
他拿好银票,去钱庄换了对应数额的银子,刚要出门,被一位衣着华丽的大人物拦了下来。
他乐呵呵地搂住芫血,把他请到接待室里一叙。
维:“刚刚员工通知我,说有一位大客户想换一万两银子,就算是我们一时半会也很难拿出来,这会对本庄造成严重的经济流动压力。我看您的面容,不像是老客户啊。”
芫血:“确实是第一次来。”
维:“不如您分着取,这次先取一千两,之后一点一点取完,您这样一次性取一万两,我们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芫血:“那其余的钱怎么办?”
维:“只要您花点时间办个账户,余额就会存在您的账户里,还有不菲的利息可拿。”
芫血:“那好,就这么办吧。”
钱庄庄主说的天花乱坠,把对生意一窍不通的芫血套在了圈里。又是办理账户又是走手续,硬是把剩下九千两白银存在钱庄里“吃利息”,之后庄主热情地送芫血离开了。
他脑海里盘算了几遍,觉得庄主说的没什么问题,吃利息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于是高高兴兴带着一千两白银离开了。
一路直奔汉武城的黑市,要多黑有多黑的那种宰客市场。
一家非法的金银交换铺前,芫血跟铺主聊了起来。
铺主:“十两银换一两金,现在就这个价格。你要换多少?”
芫血:“我要一百两黄金,现在就要。”
铺主:“好好好,我去给你拿,耐心等一会。”
芫血坐在小凳子上看着这破乱的黑市,就像是汉武城光芒下的另一面,各种不堪入目的服务和交易都能在这里得到满足,只要有钱......
看来铺主得忙一会了,他就沿着黑市转了起来。
各个店铺都在吆喝,能在这扎根的一个善茬都没有,偏偏都喜欢打着“童叟无欺”的招牌,吸引顾客去他们那“留下钱财”。
果不其然,黑市就有情报贩子,把自己的脸捂的严严实实的,一副见不得光的样子。
芫血淡定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冷静地说:
“我在找一把钥匙,能开盘古锁的,你有眉目吗?”
蒙面人:“说不定我有办法,但价格不低,客官。我这拒绝讨价还价!”
芫血:“只要你不骗我,钱都好说。”
蒙面人:“五千两银子,钥匙就卖给你。”
芫血:“五千两?你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蒙面人:“相信我,兄弟,盘古锁锁着的东西绝对值这个价!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芫血:“行——吧,你等等,我拿好了钱就找你。”
他回到金银交换铺,跟铺主达成了友好合作,那个一脸凶煞的男人看起来今天心情非常好,他收下一千两白银,希冀与芫血再次合作。
芫血带着黄金,在天黑前到了羽弥商的兵器铺。
“呼——呼,开门!老人家!”
破旧的木门缓缓打开,老人对着他微笑:
“怎么,看你心情不错啊?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芫血:“我凑够钱了,把紫青卖给我吧。”
黄灿灿的金子在火炉旁显得楚楚动人,羽弥商取下那把紫青,仔仔细细地擦去剑鞘上的灰。
他双手拿起剑,递给了芫血。
羽弥商:“拿去吧,孩子,祝你和你娘子一生琴瑟和谐。”
芫血:“那您呢,您之后有什么打算?”
羽弥商:“年迈体衰,打剑是打不动了。我以后也就是泡在酒馆,天天喝酒吹牛,能活到哪天算哪天了。”
芫血:“也好,为了艺术忙碌了一辈子,现在也该歇歇了。”
羽弥商:“我希望你能让紫青和霸业在剑史上永垂不朽,这也是我这个铸剑师一生的心愿。”
老人坐在火炉旁,捋了捋胡子,那些黄金并没有让他开心,对现在的他而言,钱只是带不走的东西罢了。
“走吧,咱们去酒馆喝一杯,孩子。”
又是老酒馆,老板递上了一模一样的酒,羽弥商一如既往地说着醉话,在芫血面前哈哈大笑。
醉酒的老人红着脸,跟他开起玩笑来:
“孩子,你这——一——不对,你的前半生,遇见过最最最离谱的事是什么?”
芫血:“大概是亲眼看见陨石荡平了一片大森林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又喝了一杯,喷吐浓烈的酒气,讲起他的光辉事迹来:
“我还是铸剑学徒的时候,那天白虹贯日,天星乱坠,狂风大作!果然,一把邪剑降世!当时我吓坏了,赶紧去找大师,做了法才把这邪剑送走!”
芫血:“邪剑有多邪?”
羽弥商:“你可不知道,只要你靠近就会心神不宁,我有个师兄大胆去摸,说了整整三天的疯话!师父没找,只得把他关在黄符纸封着的小屋子里,这最后才好的。”
芫血:“哦吼?还有这种东西啊,接着说,老头子。”
羽弥商:“那剑通体纯黑,比黑玄铁还纯!唯有中间那一条像是流动着鲜红血液的血管,哎呀,真是骇人!”
芫血:“来来来!添酒添酒!”
老板拿了几杯大烧白,送了些小菜,放在二位面前。
“没事的,我们酒馆不赶人,慢慢喝!”
羽弥商喝了一杯烧白,延续那个故事:
“连我师傅都觉得,那就是鬼斧神工的剑,绝不是凡夫俗子能打出来的!可惜,若不是邪门的离谱,我真想留下它多欣赏欣赏啊,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芫血:“啊?这也算是你这一生的遗憾吗?你做的紫青不比那把剑强多了!”
一杯一杯酒见了底,小菜也空了盘,铸剑大师醉倒了,没有再回答芫血的问题。
芫血付了钱,背起老人离开了酒馆。
“好好睡会吧,马上就到家了......”
街上早就没了火光,芫血依靠对黑影的感知摸回了兵器铺,把老人放在床上,烧暖火,给他盖上了被子。
他把紫青收回到黑影域中,在月色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