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刘家。
当晚,刘海中让二大妈多炒了个鸡蛋,赏了刘光天一杯白酒。
二大妈在一旁抹着眼泪,又是心疼又是不舍。
她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儿子都跑到大西北了。
难道老刘家的人,命里就该“大兴西北”不成?
爷俩儿喝着小酒,说着要注意安全、保重身体,到了地方就给家里来封信的闲篇。
刘光福发誓,打他出生记事儿起,就从来没见过家里这种“父慈子孝”的场景。
眼馋盘子里,炒的金灿灿、香喷喷的鸡蛋。
刘光福心想,难得家里气氛不错,自己吃一口应该不会挨揍吧?
就伸出筷子悄不作声地,刚夹起一块鸡蛋。
“啪”,手背上就被刘海中用筷子使劲打了下,鸡蛋又掉回盘子里。
“没大没小,这鸡蛋也是你能吃的?想吃鸡蛋就自己赚钱买...”
“可是,爸,二哥都能吃,我就尝一小口,一小口就够了...”
一个熟悉的大逼兜,让刘光福闭上嘴安静下来,只是心底在默默地流着泪。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这才是自己“敬爱”地老父亲呐!
深夜,等刘海中震天响的呼噜,和二大妈的呼噜,此起彼伏后。
刘光福推了推睡在身边的刘光天,压低嗓门小声说道。
“二哥,你能带我一起走吗?我也想去大西北。你走了以后,就咱爸那手劲,我怕他哪天就把我打死了...”
心里装着事儿,也还没睡着的刘光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光福,可惜你年龄不够,还差四岁啊。我先去安顿下看看什么情况,到时候给你写信。要是咱爸再打你,扛不住了你该跑就跑......”
“呜呜,二哥,我不想你走,我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
“别哭了,要是把咱爸吵醒了,又得挨顿揍啊。床底下我还藏了半瓶红花油,送给你了,省着点儿用啊...”
“谢谢二哥,你到了一定要给我写信啊...”
“......”
第三天一早,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拎着两大包行李的刘光天。
在街道办组织了一场,简单而隆重的欢送仪式。
在听了一番激动人心,慷慨激昂的讲话后。
刘光天便随着上百人的队伍上了绿皮火车,怀揣着对敕勒川牧场的憧憬,前往了呼市。
车厢里,基本上都是四九城上山下乡的年轻人,有着属于这个年龄的朝气,和共同话题。
畅享着能见到课本上“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场景,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
又纷纷唱起了红歌,一路上好不热闹。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呼市后,又换乘长途汽车到县城。
敕勒川牧场特地派了三辆马车,来接这些知青。
大包小包的行李就装满了两辆马车,其余人只能腿儿着跟在马车后面。
初时的激情,随着人烟越来越稀少,在走了五六个小时的路程后,也逐渐褪去。
刘光天被分配到牧场第二大队,第三小队。
随着一位姓郭的热情大叔,来到一间四处漏风的小土房。
“刘光天同志,以后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了,里面还住着个你的老乡...”
郭谝子撩开一块挂在门上的破布片,迈步走了进去。
“老许,老许在家吗?我给你送了个老乡过来,以后啊你们就一块住了...”
刘光天借着屋里煤油灯,豆粒儿大的光亮四处打量了起来。
这也是给人住的地方?
都什么年代了,这里怎么还没通电?
家徒四壁,连个房门也没有不说,屋里连个像样的桌椅板凳都没有。
一个浓眉大眼,穿着破旧衣衫的中年男人,赶忙从土炕上下来,招呼着两人。
“郭大叔,你来了,坐下歇歇吧。这位同志你好,我叫许灵均,你叫我老许就行...”
郭谝子进了屋,不见外的抄起水瓢,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用手一抹嘴。
“行了,我把人给你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今天跑了一天,把腿都跑细了,你们聊吧,有事就喊我。”
放下行李,简单的互相介绍了下,说了几句话。
两顿饭都没吃的刘光天,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许灵均便刮了刮米缸底子,把家里仅剩的一点儿粮食,放到陶罐里熬了点儿粥,让刘光天先垫吧垫吧。
饥困交乏的刘光天,唏哩呼噜把陶罐里的粥都喝光了,还是感觉有点儿没吃饱。
“许大哥,还有吗?我还想再吃点...”
“额,小刘,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你先喝点水,睡着了就不饿了。”
又灌了两瓢凉水下肚,就和许灵均挤在土炕上睡觉。
刘光天默默无语两眼泪,他想过条件会很艰苦,可没想过会这么艰苦啊!
这踏马是人过的日子?
而且不出意外,自己还要在这待上好多年。
此刻的刘光天,无比怀念在家里的时光。
爸,妈,我想回家...
光福,这破地方,宁可在家被爸打死也别来啊...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由于案件不复杂,事实证据清楚,犯罪嫌疑人也供认不讳。
原来还幻想着在看守所,最多待几个星期就能出来的贾张氏。
在听到宣读判决结果的那一刻,彻底破防了。
这几天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她就靠着很快就能出去的念头支撑着。
不就偷点儿钱吗?
至于让自己在监狱里,蹲上一年零两个月吗?
杀千刀的傻柱,该死的易中海,要不是你们不依不饶,老娘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你们给我等着,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贾张氏鬼哭狼嚎的声音,惹得号子里其他人的不满。
“踏马的,臭婊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狗叫什么?再弄出动静来就把你嘴堵上...”
“老娘刚睡着就被吵醒了,老三,给这个死老太婆紧紧皮,既然她喜欢满嘴喷粪,让她去吃个饱...”
“啊...放开我...唔~唔...”
能住进号子里的,可都不是善茬。
几个如狼似虎的妇女,扯下贾张氏的袜子塞到她嘴里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打累了,就把贾张氏和拖条死狗一样,扔到了臭气扑鼻的茅道边。
当秦淮茹领着棒梗,来看守所探望时。
被鼻青脸肿,身上好大一股骚臭味儿的贾张氏给惊到了。
才几天不见,贾张氏就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儿,这是在里面遭了多少罪啊!
“奶奶,你是尿炕了吗?好大味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