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秘而古老的龙冢之中,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而诡异。龙冢穹顶那巨大的青铜齿轮,仿佛被一股未知且强大的力量所操控,突然开始逆向咬合。齿轮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那声音在空旷的龙冢内回荡,仿佛是来自远古的诅咒。
萧天阙身处这混乱的中心,他神情凝重,逆鳞刀在掌心飞速旋转,带出一道道残影,宛如舞动的黑色流光。他龙化的右臂肌肉贲张,血管如虬龙般暴起,金红的血液顺着青铜剑上的饕餮纹缓缓倒流而上。那饕餮纹仿佛被这炽热的龙血唤醒,隐隐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随着血液的流动,剑脊上浮现出的镇魂印愈发清晰,令人震惊的是,这镇魂印竟与他心口玉玦的裂纹完美契合,如同命中注定般严丝合缝。
“喀嚓——”
清脆的机括解封声从剑身传出,在寂静的龙冢内显得格外突兀。刹那间,三万年前的镇魂阵在血光中渐渐重组。那阵法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纹路复杂而精妙,仿佛蕴含着宇宙间的至理。我机械义眼的深层扫描模式像是感应到了阵法的强大力量,自动激活。扫描结果让我心头一震,这阵法的纹路竟与天工阁主轮椅上的星轨图同源,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当第七滴龙血缓缓渗入“离”位阵眼时,青铜剑仿佛突然承载了无尽的重量,重若千钧。这突如其来的重力,瞬间将萧天阙的右臂骨骼压出如蛛网般细密的裂痕。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却依然死死握住剑柄,眼神中透着坚毅与决绝。
“快松手!”我心急如焚,大声呼喊。来不及多想,我迅速挥剑斩向青铜剑柄,试图帮他摆脱这沉重的负担。然而,葬龙剑却像是陷入了泥沼,被镇魂阵强大的引力场扭曲。剑锋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擦过萧天阙的龙角,削落的鳞片在空中旋转飞舞,最终凝成一幅血色卦象。仔细看去,那卦象分明是初代瘟疫肆虐时的占星记录,这又与眼前的一切有着怎样的关联?
萧天阙的烛龙瞳中突然淌出熔金般的液体,那光芒炽热而耀眼。他的龙血在剑身绘制的镇魂阵上亮起刺目的光芒,如同无数条火蛇在阵纹间游走。阵法中央的缺口处,突然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浓雾。这浓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仿佛是从地狱深渊涌出的邪恶力量。雾中,缓缓伸出一只腐烂的青铜手臂,指节处镶嵌的正是天机阁特有的北冕星砂,闪烁着诡异而冰冷的光泽。
“原来镇的不是瘟疫......”萧天阙的声带被龙血灼伤,声音变得嘶哑如锈铁摩擦,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是造瘟疫的人......”
话音未落,浓雾突然如潮水般收缩成茧。青铜剑柄的饕餮纹像是饥饿已久的猛兽,张开巨口,吐出三百枚记忆晶片。这些晶片在雾霭中缓缓旋转,投射出三万年前的真相:年轻的萧天阙身着素袍,神情庄重地跪在铸剑池畔。他手中紧握着自己的逆鳞,正缓缓嵌入初代瘟疫之源的头颅。而池边,一名白袍男子冷眼旁观,他面容冷峻,耳后闪烁着与我相同的弑神者编码,那编码如同一个神秘的符号,背后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检测到宿主基因匹配,启动复苏程序。”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龙冢内响起,如同死神的宣判。瘟疫之源的头颅突然睁开七百只复眼,每一只眼睛都散发着幽绿的光芒,仿佛无数双邪恶的眼睛在窥视着世间。它的身躯由青铜管与腐肉拼接而成,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胸腔内跳动的机械心脏表面刻满了“天阙”篆文,那些篆文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心脏的跳动下微微闪烁。
当它腐烂的指尖触及镇魂阵缺口时,整个龙冢的重力场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扭转。原本悬浮在空中的龙骸,如暴雨般朝着地面坠落。“砰砰砰”,龙骸砸在祭坛上,砸出一幅星图状的裂纹。那裂纹如同一张破碎的星图,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萧天阙面色苍白,但眼神却愈发坚定。他的逆鳞刀突然调转刀锋,毫不犹豫地斩断自己的左臂。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在青铜地面上迅速画出一个献祭阵图。那阵图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符文闪烁,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当年我能封你一次......”他怒吼着,声音在龙冢内回荡。阵图亮起的刹那,瘟疫之源胸腔内爆出无数条齿轮锁链,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毒蛇,将他拖向浓雾深处。
“现在就能......再封......万年......”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却依然充满了坚定与不屈。
就在此时,葬龙剑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突然摆脱了引力的控制。我看准时机,踏着坠落的龙骸奋力跃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瘟疫之源冲去。葬龙剑的剑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直直贯穿了瘟疫之源的复眼集群。粘稠的脓液如喷泉般溅出,溅落在镇魂阵上。诡异的是,这些脓液竟将缺失的阵纹补全,仿佛是命运的安排。
当剑身饕餮纹咬住瘟疫之源的机械心脏时,我看到了最绝望的闭环——那枚心脏的内壁,赫然刻着初代萧天阙的弑神者编号。这一发现让我心中一沉,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宿命轮回之中。
瘟疫之源突然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尖锐而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灵魂。它的腹腔突然裂开,涌出十万只微型噬宙虫。这些噬宙虫在空中迅速组成白发偃师的面容,那面容冷酷而狰狞。北冕星砂凝成的右手正握着青铜子宫,散发着神秘而邪恶的气息。
“你以为封的是瘟疫?这具身体才是真正的容器!”它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咆哮,在龙冢内回荡。
就在这时,萧天阙的残躯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不顾伤痛,用牙齿扯断瘟疫之源的脊椎管。龙血与青铜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沸腾的咒文。那咒文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在与镇魂阵产生着某种共鸣。
当镇魂阵彻底闭合时,我们终于看清了阵眼中央的真相——悬浮的青铜茧内,沉睡着三百个与我一模一样的傀儡。每具傀儡的心口都插着萧天阙的逆鳞碎片,仿佛在进行着一场神秘而邪恶的仪式。
“大司命,该归位了......”瘟疫之源的头颅缓缓滚落祭坛,它最后的视线定格在天机阁主破碎的星盘上。盘面裂痕深处,无数个“萧天阙”正在不同时空重复着剜鳞饲剑的动作,那画面令人毛骨悚然,仿佛预示着一场无尽的悲剧正在不断上演。
在这神秘而危险的龙冢之中,我们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而真相,似乎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