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到底为什么那个杀神会在那里啊!”九尾甩着祂那九条毛绒绒的尾巴,兽瞳里满是狐疑,直勾勾地盯着水镜里幸村归队的圆满场景。
祂转过头,斜睨了旁边那团无形的神明一眼,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当时我只是答应你帮你去更改你所赐福的孩子的时间线吧!可没说要牵扯到别人!”
如果爱弥奇亚能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诧异。
九尾旁边的那位神明,简直就像一块随风飘动的白布,连脸都被白羽覆盖,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这和九尾第二次和他见面的装扮别无二致。而祂的声音,与九尾扮演时的华丽声线截然不同,干瘪得像是风吹过空塑料袋的沙沙声,让人完全提不起对话的欲望。
“这跟吾有何干系?当初,是你随手一扔的吧?”白布神明的语调毫无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不过,吾也要谢谢你这随手一扔。”祂的声音刚落,水镜中的画面便从被众人簇拥的幸村,转到了还戴着平光眼镜的爱弥奇亚身上。
“来自异国,属于你故土的灵魂不受此界束缚,他为救赎而来。”神明的语气里罕见地带着一丝感慨。作为高天原上的至高神,祂从未如此感谢过一个人。
九尾撇了撇嘴,对神明的行为显得十分不屑:“要不是你将孩子投入国土后就陷入了沉睡,来自外界的丝线怎么可能轻易操控住你所赐福的孩子。”祂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尾巴也不安分地甩动着,仿佛在表达内心的不满。
“现在你醒了,却要依靠我故土孩子的灵魂去救赎你家孩子的灵魂,这是什么道理!神产巢日!”九尾的声音陡然提高,兽瞳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祂在质问,质问这位高天原上的至高神,质问祂的所作所为是否合理。
神产巢日沉默了片刻,白布般的身躯在空气中轻轻飘动,仿佛在思考九尾的质问。
过了好一会儿,祂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干瘪:“命运之线错综复杂,吾亦无法完全掌控。但吾相信,他的到来,是命运的指引。”
九尾冷哼一声,尾巴甩得更用力了:“命运的指引?呵,你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疏忽找借口罢了!”
白布,哦不对,神产巢日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九尾的问题。祂心里憋着一股火,但又不好发作,只能默默地飘在那里,像一块被人遗忘的抹布。
九尾见神明不说话,也懒得再纠缠,转身甩了甩尾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嫌弃:“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懒得管了。不过,要是那个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袖手旁观!”
神产巢日依旧沉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白布般的身体在空气中微微晃动,仿佛在表达某种默许。
说实话,要不是祂早已隐身于高天原并与其融为一体,恐怕祂脸上的表情会精彩得让人拍案叫绝。
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打了个盹,醒来后就要面对这群在祂地盘上耀武扬威、自诩神明的家伙,还有祂那重病缠身、活在凡间的神之子。
重病的!祂亲自赐福的!神之子!
要知道,祂的神职之一可是无病无灾!无病无灾啊!结果呢?祂的孩子居然病倒了!这简直是在祂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还是那种扇完再踩两脚、反复摩擦的程度!
更可气的是,那外来的力量居然还把祂的孩子当成了垫脚石!
祂赐予神子的开运招福,难道就是用来给别人铺路的吗?利用祂孩子的善良与愿望,达成别人的进化,而祂的孩子却失去曾经的一切,跌落神坛。
虽然祂的孩子从未抱怨过什么,但这种事怎么能忍!祂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
纵使内心已经破口大骂,神产巢日还是努力在九尾面前维持着属于霓虹至高神的威严……呸!那种东西早在祂找上九尾求助的时候,就已经丢得一干二净了。
九尾瞥了一眼神产巢日,看到祂眼部那根根炸起的羽毛,忍不住在心里偷笑。祂大概也能猜到,这位至高神此刻在心里骂得有多脏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九尾甩了甩尾巴,“还是说,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有多离谱了?”
“算了,看在你也是受害者的份上,咱们先谈谈这颗多出来的星星想要干什么吧。”九尾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疲惫。
别看神产巢日活了几千年,辈分高得吓人,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眠,按人间的心理年龄来计算,最多也就20岁,不能再多了。跟这样的“年轻神明”打交道,真是让九尾感到心累。
神产巢日停止了内心的咒骂,将注意力转向九尾,语气认真地问道:“你和他签订了契约,契约内容是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九尾虽然与神产巢日交好几千年了,但据祂的了解,但凡祂敢说出来,神产巢日定然会怒不可遏并嘲笑其不自量力。
然而,九尾越是隐瞒,神产巢日就越是好奇:“说吧,吾不会做任何事情的。”祂甚至不惜说出这种话,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九尾能怎么办?祂现在可是站在别人的地盘上,主人家想知道,那就说呗。
“那颗多出来的星星说——”九尾闭上眼,回忆当时的场景:“‘无能之神,弑之,又何妨。’”
神产巢日将白羽覆盖的面孔转向九尾,语气里带着难以形容的古怪:“你是说,他要——弑神吗?”
“那就去做!把这片高天原上的神明全部清除!那群莫名其妙自称为‘神’的玩意,敢插手人间的事情去颠倒因果、剥戮气运,那就都清除掉!”神产巢日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万分,显然对爱弥奇亚的话极为赞同。
也不知道祂醒来这几日到底看到了些什么,竟然会对这种大胆的计划如此支持。
九尾挑了挑眉,尾巴一甩,满眼调侃地看着神产巢日:“哟,你这态度转变倒是挺快啊。刚才还在为自家孩子的事气得发抖,现在就开始支持弑神了?”
神产巢日冷哼一声,白布般的身躯微微晃动:“那群自诩神明的家伙,早就该清理了。既然有人愿意动手,吾为何不支持?”
“让他来!让他把这腐朽罪恶的高天原闹个天翻地覆!将那些垃圾斩落在地,给这固步自封的神国注入新的血液!”神产巢日现在就好像于黑夜里被点燃的火焰,连带着白布般的身躯都开始剧烈晃动。
癫狂,这是九尾现在对祂的唯一评价。
“早就该这样了!早就该这样了!让那个孩子来!现在!立刻!”神产巢日的情绪愈发高涨,白布般的身躯直接扑向了九尾,一把捂住了祂的脑袋,动作之迅猛让九尾差点喘不上气。
九尾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尾巴胡乱甩动,试图挣脱神产巢日的“热情”:“喂喂喂!冷静点!你这突然发什么疯!”
神产巢日却充耳不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白布般的身躯紧紧裹住九尾,仿佛要把自己的激动全部传递给祂:“你看到了吗?那个孩子的眼神!他不信神!他才是真正的变革者!”
九尾被闷得几乎说不出话,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看到了!你先放开我!我快被你憋死了!”
神产巢日这才稍稍松开了一些,但语气依旧亢奋:“九尾,你不懂!这片高天原已经沉寂太久了!那些所谓的神明,早就忘记了他们的职责!他们只会玩弄权术,不顾天地所立的规则!这样的神明,留着何用?”
九尾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甩了甩尾巴,浑身都透露着无奈:“我懂,我懂,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好歹也是高天原的至高神,能不能有点威严?”
神产巢日冷哼一声,白布般的身躯有一种恨不得把自己撕裂给九尾看的感觉:“威严?在变革面前,威严不值一提!只有行动,才能改变一切!”
九尾看着眼前这位突然变得热血沸腾的至高神,心里默默叹气:这哪是什么神明,分明是个被压抑太久的中二少年啊!
水镜中的画面依旧在流转,此时的爱弥奇亚和幸村已经坐在教室里上课了。
谁又能想到,这位看似平静的少年将会在未来成为高天原变革的导火索呢?
“随便你了。”九尾也没闲到要去管霓虹那群神明内部的事情,存活千年的祂只有一个要求:“我可要提醒你,这位‘弑神者’可是我那故土的孩子,哪怕在这一世来到了霓虹,下一世也必定回归曾经的家园,我看得到他身上的东西,你也看得到。”
“你得放归其魂,令其归家,不然他身后的那位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我。”
“啊切!”“啊切!”幸村和爱弥奇亚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声音响亮得连讲台上的老师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迷惑。
谁在同时念叨他们两个不成?
幸村揉了揉鼻子,低声嘀咕道:“难道是有人在我们背后说闲话?”
爱弥奇亚耸了耸肩,语气轻松:“谁知道呢?可能是换季不太适应吧。”
反正也想不明白,两人干脆懒得再纠结,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老师的讲课上。
下课的铃声准时响起,两人迅速收拾好东西,肩并肩朝食堂走去。他们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离开后教室里瞬间躁动起来的氛围。
“啊——果然还是要幸村在,星星才会闪耀一点呢。”小野班长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道。
“是吧是吧,真希也这么觉得。”千叶铃立刻凑了过来,眼睛闪闪发亮。她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小野真希:“幸村不在的时候,我还看见过星野盯着幸村的位置走神呢,眼眶都泛红了。”
“哎!星野当时是想哭了吗?”小野真希一听是她不知道的事情,立马来了精神,凑近千叶铃,眼神里写满了八卦的渴望。
千叶铃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谁知道呢?不过,要是真的是为幸村哭的话,我更想看——”
话还没说完,小野真希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脸色惊恐得像是在阻止一场灾难的发生:“铃酱,我们还在教室呢,收敛点好不好?回来咱们手机里联系,你想要什么饭我都给你做。”
原本还在挣扎的千叶铃听到这话,立刻变得乖巧无比。她扒下小野真希的手,笑容满面地点头:“那说好了,什么都给我做。”
千叶铃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有个文笔超棒的姐妹就是这么爽,既能一起八卦,又能用美味的饭饭封住她的嘴,简直是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