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重生前,许尽欢的听力就异于常人。
但比不得重生后。
她能听到方圆一里外的声音。
“李兆哥,你听到有人叫救命了吗?”许尽欢如猴子一般爬上旁边的树,一手攀着树枝,一手搭在额前,放目远眺。
山高林密,却半山腰升起了雾气。
压根看不见人。
“救命呀。”呼救声更清晰了。
“你待这,我去看看。”李兆把武器从腰后拔出来,咔嚓两下上了膛,跟灵猴一般窜进林间,消失不见。
许尽欢蹲在树上,等待对方发出的信号。
十分钟后,林间惊起无数飞鸟,密密麻麻的飞鸟宛如黑云,往山下飞去。
许尽欢看到情形,顿觉不妙。
跳下树,背着背篓,手握药锄寻着李兆而去。
此时,李兆刚一脚踹飞难缠的野猪。
野猪健硕的身体滚了好几圈,被倒斜的树杈挡住。
嘴里淌着涎水,挣扎几下没了命。
李兆靠在树边大喘气。
陷阱里有颗脑袋若隐若现,声音颤抖着询问,“同志,你还好吗?”
颤巍巍又带着几分嗲。
天生的嗓音很蛊惑人。
要不是李兆亲眼目睹她把半光着膀子的男同伴,一脚踹向沟渠里。
还真能被她蛊惑。
“死不了。”李兆粗声粗气,一听就不好惹。
陷阱里的女同志穿着很时髦。
咖啡色裤腿裤,上身是红色斑点衬衣半袖,头发烫成大卷,画着精致的妆。
耳环比小婴儿的拳头还粗。
因为狂奔逃命时,丢了一只,另一只被她攥在手里,“同志,你把我救上去,我给你五百块的报酬。”
女人财大气粗。
李兆爬起来,走到陷阱旁,居高临下看向略显狼狈的女人,“我不喜欢没馅的空饼,给个东西当凭证。”
深山老林,孤男寡女的,谁知道是不是寻求刺激。
或者是什么奸细。
李兆可不想轻易就答应。
漂亮的女同志盯着坑上方的李兆,从仰视的角度看,李兆胸肌硕大,腰腹有力,外表长相很爷们。
她又不自觉把目光落在某处。
目光灼灼。
李兆下意识想要去捂,手刚落到一半,恼羞般呵斥,“看什么看,眼睛不想要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知羞的女人。
都陷入困境了。
还惦记那档子事。
漂亮女人不觉得脸红,反而笑得更妩媚,“哥哥,这么凶干什么,吓着我怎么办?”
李兆太腻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一言不合转身就走。
漂亮女人见他要跑,又看看潮湿的陷阱,到处乱爬的虫子,恐惧占据上峰,“哥……同志,别走呀,我错了,我不该调戏你,求你救我上去。”
没有任何声音。
她顿觉鸡皮疙瘩不要钱冒出来。
就在她吓得快要哭出来时,一根藤蔓从天而降。
她喜出望外,抓住藤蔓,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哥哥不会这么狠心。”
突然,一张圆润的脸出现,满脸惊讶,“你是在叫我哥哥吗?”
四目相对,漂亮女人表情龟裂。
“你是谁?”
许尽欢笑得无害,“救你的人呀,听我哥说,你要给五百块钱的报酬,现在就能兑现吗?”
她表现出特别爱财的模样。
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是她听到两人对话,且又在跟李兆会面后。
简单交换了信息。
许尽欢也觉得漂亮女人出现得很蹊跷。
就想用贪财的势利眼,逼她透露点消息。
漂亮女人张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般贪财。
也怪她太早亮了底牌,让对方随意拿捏。
“我出门太急,没带那么多,但我的镯子值二百,先给你,只要你救我脱险,等回到县城,我就把剩下的钱给你。”漂亮女人受制于人,只能谈条件。
“行。”许尽欢答应得很爽快。
拿了镯子,兑现了诺言。
把人从陷阱里拉出来,特意给她做了简单处理。
“你的同伴需不需要救,不过,我可以看在一面之缘上,给你打九折,给我四百五就行。”许尽欢眼冒亮光。
漂亮女人这才想起还有同伴要救,本打算自己去找。
发现崴了脚。
动一下钻心得疼,原打算要抛弃对方,但想起他的身份,不得不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
许尽欢跟李兆欢喜地把昏迷过去的人抬过来,放在漂亮女人面前。
“天赐,你醒醒。”
年轻男人脸上都是细密密的伤痕,呼吸平稳,却昏迷不醒。
她怕了。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扭头求助许尽欢,“妹妹,你快帮天赐看看,只要能救他,条件你随便开。”
许尽欢看了眼昏迷的年轻男人。
棱角分明,鼻梁高挺,打扮也偏向港风。
有点像年轻时的奶油小生栗明。
长得这般帅气,自然有资本得到漂亮姑娘的青睐。
就是这名字有点不配他。
许尽欢和李兆交换了个眼神,再救治前,询问男人的具体消息,“能跟我说说他住在县城哪里,叫什么名字。”
她虽不看小说,但架不住喜欢耍短视频。
小视频告诉她,不能随便救男人。
轻则失去爱情,重则家破人亡。
有点开玩笑的成分在,但还是要做背调,免得惹祸上身。
漂亮女人似乎有点为难,久久不开口。
许尽欢耐心耗尽,转身就走,背后传来急切的声音,“妹妹,别走,我说,我这就说。”
心中不满积攒,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不太情愿开口,“他叫覃天赐,家住县城东面军属院,今天,我和他约定上山来看风景,谁知半道遇见了野猪……”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说,许尽欢就猜得差不离。
只是没想到奶油小生的身份这么莫测。
而身后的李兆眸光闪了又闪,小心凑在许尽欢耳边,帮她补充更多的有关覃天赐的消息。
许尽欢神色变了又变。
县城覃家,是真正的红一代,爷爷更是开国大将,奶奶是宣传部的优秀干事。
他爸爸这代,就更不用说了。
靠着祖辈积累的功勋,从事要职,家世显赫,但覃家却子嗣凋零。
到了覃天赐这一辈,只出生了一男娃。
剩余的虽是姑娘,也不过存活了三个。
所以覃天赐就是家中独苗。
平常家里人把他当眼珠子疼,怕含在嘴里化了,放在头上摔了。
然而,覃天赐喜欢冒险。
哪里凶险就往哪里钻。
今个也是心血来潮,要爬山,中途遇到了野猪,随行的女伴生死之际,踹开覃天赐,不仅没救他的命,险些把他害死。
啧啧。
这姑娘也是命大。
要不然,就是活着下山,恐怕也逃不过覃家的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