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耳朵一动,听到院门发出了吱呀响动,知道应是婢女回转,托起长乐道:“采荷应是回来了,我们回去吧。”长乐点了点头。
拉起长乐,轻声出了房门,快速来到厠后,秦浩让长乐镇定,在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长乐顿时又是满脸涨红,咬牙切齿的瞪着秦浩,轻跺着小脚。
采荷走到房门近前站定,开口问道:“公主,宅子内没有宫中之物,我寻得了一些布帛,让公主久等了。”
长乐在厠后双手做喇叭状说道:“采荷,我癸水到了,你还得去寻个卫生带。”
采荷忙应道:“公主,宅子恐怕不好寻丝绸带,不知布帛带是否可以?”
长乐语气加重道:“亦可,快些去吧。”
“布帛是否先给公主?”
“一并取来给我即可。”
采荷又急急忙忙的走了。长乐身子发软,倒在秦浩怀中。小拳头不断捶打着秦浩,只觉所有的颜面尽失在一个婢女面前。
秦浩又一把抱住长乐,叹了口气道:“这样偷偷摸摸的啥时候是个头啊。”
长乐轻皱秀眉,蛾眉微蹙之间尽显娇俏,突然眼前一亮开口道:“稚奴对郎君你的漫画喜爱有加呢。他出宫可比我容易多了,今日本就是稚奴陪我出宫的,只是被舅舅邀请走了。
要不我向母后禀明,就说我在宫中烦闷,想让稚奴常带我出宫走走,散散心。
若是能成,说不定就有机会去县子府瞧瞧啦。我真的好想看看郎君家中是什么模样呢。”说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秦浩无奈道:“这办法倒是可行,只是你我皆知,皇子出行必定有大批的护卫相随,哪有那么容易呢?关键还得把晋王那关搞定啊。”
长乐扑哧一笑道:“郎君你这嘴里总是冒出些奇奇怪怪的词儿呢。你就放心吧,稚奴那儿我有办法。你呀,只要多准备些有趣的漫画就好啦。”
秦浩微微点头,目光中饱含着不舍。他缓缓松开长乐,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柔声道:“你快些进去吧,再耽搁会儿,被采荷堵在门外可就不妙了,里面的那味儿可不好闻,让你在这五谷轮回之所受苦,我心疼得紧。我得先回院子了,时间久了容易引人生疑。”
长乐娇嗔一声,猛地用力抱紧秦浩的腰,然后跑进了厠中。
秦浩走到房门前,道了个别,还不忘叮嘱她捂好鼻子,笑着跑到院中墙边,沿着墙边快步走回正院,见众女还在议论纷纷,不禁莞尔,人如果活得简单,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坐在席子上,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软玉温香,段简壁不知何时来到秦浩的身边,看见秦浩发呆的模样,娇喝一声:“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秦浩吓了一跳,斜眼望了小丫头一眼,奇怪道:“你不和姐妹们说话,盯着我一个大男人做什么?”
段简壁顿时红了脸,娇嗔道:“谁盯着你了,我见你鬼鬼祟祟的出了院子,又这么久才回来,哼,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秦浩讶道:“我去了这么久,你都知道,还说没盯着我?我做的事确实不可告人,五谷轮回之事岂能告人?”
段简壁疑惑道:“何为五谷轮回之事?好玩吗?”
房遗玉正巧也走了过来,偷听到二人的说话,眼睛微眨,师兄好像与父亲说话时说过轮回,难道是道家不传的法门?
秦浩哈哈大笑道:“五谷轮回太奇妙,一吃一拉皆欢笑。你说说是不是不可告人?”
段简壁登时大窘,气得转身就跑,却一下子撞到了偷听的房遗玉,二人各自捂着鼻子倒在了草地上,
房遗玉痛的都流出了眼泪,指着段简壁骂道:“你这个不知羞的,被我抓住现形了吧。还敢袭击老娘,看我怎么惩治于你。”说着爬起来去抓段简壁。
段简壁也痛得要命,一边躲避一边求饶,见二人打闹不成样子,秦浩咳嗽一声道:“那边人都看着你们呢,你们啥时候还练过摔跤啊?”
二人忙回头一看,见众姐妹都怔怔的看着自己,连忙都站起身子,一齐向秦浩啐了一口,跑开了。
秦浩有些担心长乐,看到采荷快步走出院门,就一直盯着门口看着,直到见到长乐回转重新坐在主位处,这才放下心来。
段简壁气恼刚才众人嘲笑自己,捣乱道:“武姐姐方才不是要与我比试骑术的吗?如今是不敢了怎地,那化妆品虽神奇,但是如今又寻不到,多说无益呀。”
众女一听骑马又来了兴趣,起哄着让二人比试。武曌有心给这个小丫头一点下马威,你就算骑术再高,年龄摆在那里,还能翻了天不成?
房遗玉和长乐低语了几句,让院中管事牵来秦浩马和公主护卫的马,二女都抢着骑秦浩的马,众女又都起哄不已,最后还是武曌占得了先机,
二人牵着马出了院门,来到了东跨院的一片空地,长乐领着众女也都跟随而出,两名护卫也尾随着进去。
武曌与段简壁二人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同时哼了一声。
武曌翻身上马,那姿态潇洒自如,她得意地看了段简壁一眼,心想定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尝尝苦头。
段简壁也不甘示弱,但是年龄还小,一脚踩着马镫另一脚用力蹬地也顺利的上了护卫的马,紧握着缰绳,眼中满是倔强与不服。
两人在空地上策马扬鞭,起初还只是小范围地驰骋,可渐渐地,都较上了劲。
武曌夹紧马腹,加速向前冲去,段简壁哪肯落后,也驱使马匹追赶。
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只野猫来,马匹顿时受了惊吓,高高扬起前蹄,长嘶一声,竟将毫无防备的段简壁甩了出去。
武曌见状,一时慌了神,勒马的手都有些颤抖,马儿也在原地打转,情况变得十分危急。
就在段简壁要重重摔落在地之时,一旁的秦浩飞身而出,本是来瞧热闹的,没想到遇到这等险情。
只见他如大鹏展翅般扑向段简壁,可慌乱中没算好距离,一把抱住后,却因惯性过大,两人直直地滚向旁边的一个小土堆。
这一滚,两人灰头土脸,段简壁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像个小花猫。
秦浩则是嘴里不知何时叼了一根草,狼狈不堪。他抱着段简壁,四目相对,愣了一下,段简壁又羞又恼,抬手就给了秦浩一个爆栗:“你这家伙,就不能轻点!”
秦浩惨叫一声:“我这是救你啊,大小姐,你可倒好,恩将仇报。”
一旁的房遗玉见到二人拥抱,一时失神,听见秦浩惨叫,回过神来,指着两人哈哈大笑:“你们这模样,真是滑稽,比摔下马还可笑呢!”
众女悬着的心也都落了地,都笑作一团,两名护卫放下心来,在一旁憋着笑,场面一片混乱又有趣。
段简壁感觉丢了大丑,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
秦浩忙道:“你可别哭,那么多人看着呢,快点起身吧,我的老腰都要断啦,你快点减减肥吧。”
段简壁气得打了秦浩两拳,“你才肥,你才肥。”
武曌冷静下来,也快速骑了过来,翻身下马,拉起段简壁,关心道:“昙娘,没受伤吧?”
段简壁被扯离了秦浩的怀抱,还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看着武曌关心的模样,低着头道:“这次是意外,不能算。”
秦浩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调侃道:“要我说,比试个什么劲,媚娘比你大了七岁,骑马都比你多骑了七年,比不过不很正常吗?你这明显是智商低,你和她比谁年龄小,准嬴。”
众女又是一顿哄笑,长乐见二人无碍,也连忙让护卫将马匹牵走,拍着胸口,长舒口气道:“好在有惊无险,以后可别再如此了,吓死个人。”
回到正院,房遗玉带着秦浩和昙娘去净房洗漱,进入房中,空间稍有点小,平常也不会有男女二人同时来到此处,
秦浩让段简壁先清洗,自己站在一旁等着。段简壁羞赧道:“大郎去外面等下可好,我浑身都脏透了,想是要多洗一下的。”
秦浩无语,洗个手脸洗个头,这玩意你怕个球。
房遗玉冲着秦浩眨了下眼,女孩子在场你是应该出去的。
秦浩见旁边地上有个木桶,拎到水缸旁,嘿咻嘿咻打了将近一桶水,取了块面巾,拎着出了屋子,二人相视一笑,净房中传出一阵嬉闹的声音。
找到一处空房,秦浩进入屋中,将长袍里衣都脱了下来,用力拍打上面的尘土,挂在一旁,
头发没法弄,只能晚上回家再说了,打湿了面巾,擦洗着脖子和脸,又擦起上身来,
将面巾扔到桶中,边投洗边嘀咕着木桶质量不错,就是矮了点,口沿打磨得还真是光滑。
彩莲拿着个盖子跑着进了净房,四处寻找,开口问房遗玉,“小姐,旁边的木桶为何不见了呢?”
房遗玉帮着段简壁整理着头发,不在意道:“我哪里清楚你说的什么桶,自己寻去。”
彩莲焦急道:“小姐,我刚去把盖子寻来,之前木桶还在此处的呢,可是有人内急取到了别处?”
段简壁和房遗玉同时一怔,又同时惊呼出声,房遗玉扔下段简壁的长发,一把捂住彩莲的嘴,急道:“你说那是便桶?”
彩莲嘴被捂住,只好点了点头,房遗玉松开手,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段简壁也有些傻眼了,难不成秦浩?这下完蛋了,一定恨死我了。
彩莲不解道:“小姐可知便桶去了哪里,今日刚刚换了新的,只是盖子上了漆,方才干了我才拿了过来。”
房玉玉欲哭无泪,让昙娘自己整理,快步出了屋急匆匆的去寻秦浩了,
段简壁哪里还有心思清洗,胡乱将头发扎成马尾状,也冲了出去。
彩莲看着就这么大的空间,疑惑道:“一个便桶罢了,为何小姐如此紧张,放哪去了呢?”
井水还是有些凉,擦起来还是蛮刺激的,一边哼着洗刷刷,一边上下拉了拉,就见房门被房遗玉一把推开,站在门口,
啥情况,这比武曌还猛,都正大光明的看了啊,也停止了动作,和房遗玉四目相对,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小师妹,有事啊?”
房遗玉愣愣的看着赤着上身的秦浩,眼睛有些发直,刚要大叫,后面段简壁也跟着进了屋,顶得自己一个趔趄。
秦浩下意识的伸手搀了一下,房遗玉顺着惯性,一张脸贴到了秦浩的胸膛。
还没等她发出声音,段简壁一声尖叫瞬间响彻整个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