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一直揽着谢雨臣轻轻晃悠，也不说话，就想着这样安慰他。
青靛摸了摸谢雨臣的头，“小花，谢连环先抛弃你，还想把你也拉进局里，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他在世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就当他死了就是，反正，这不是他自己选择的吗？”
谢连环已经死了，那就死干净一点，别来沾边！小花可以说是他们养大的，他谢连环只是占了一个名义上的养父，实际上的小叔的位置罢了。
谢雨臣按了按眼角，“我知道的。谢连环已经死了，以后没有谢连环，只有无家三爷了。”
反正是他先放弃他的，而他现在也不需要了。
黑瞎子也接话，“就是啊！他不是喜欢当无三省吗？就让他一直做无三省好了。”
“对了，哑巴，当年九门是不是还和你们族长做了交易，要去守青铜门来着？等咱们跟着谢连环他们把事情解决了，就把他扔进去守门好了。”
虽然他知道，等姑姑完成和天道的交易之后，那青铜门就不用守了，但是九门当年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一定要遵守。
谢雨臣顾不上难过了，惊讶道，“什么交易？九门和张家族长还有交易吗？”
张起灵看着谢雨臣点了点头，是真的。
青靛冷笑，“看样子九门一代二代的人还真是什么也不告诉你们三代的啊！这交易，只要青铜门还需要守，就一直存在。谁知道你们九门里的这些人啊，都是不遵守承诺的。”
她就是故意这样告诉谢雨臣的，虽然当年他们捣毁了疗养院，没有让张皓和张家人被抓去研究，但是九门毁约是事实。
小花也该看清楚九门里的人都是什么嘴脸，没有必要再守着九门了。
她觉得，在原本的轨迹线里，小花是九门三代里，为九门付出最多的人。
可是她觉得九门根本没有必要再守护了，这个世道，已经不允许九门这样的存在了。
不知道为什么无邪每次盗墓都没有被官方抓住，这或许是小世界的bug。但是她觉得，这种事情，其实可以和官方合作嘛！只要他们为官方提供证据，再加上举报有功，肯定会被网开一面的。
谢雨臣有些抱歉的看着张起灵，“抱歉，我不知道。”
张起灵摇头，“跟你没关系。”
黑瞎子：“那个交易很简单的。就是当年张启山组织的活动，四姑娘山那次，他还在全国各地寻找张家起灵…………”
“后来那个张家族长就和张启山达成了交易，他带着九门人进四姑娘山找钥匙去张家古楼，九门每十年派一个人去守青铜门。”
谢雨臣：“我从来没有听九门里的老人们说过。”
黑瞎子摆手，“嗐！正常！你们九门里那些个老东西一个个的心眼都多的很，这么多年不见张家族长来找他们，估计以为人家忘了，也就不告诉你们了。”
“但是我觉得，无三省和谢连环那两个老小子肯定知道。”
谢雨臣点头，“有可能。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九门里的人还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人，不敢遵守自己的承诺，一群懦夫！”
谢雨臣现在更加看不上九门了，还好他现在已经把谢家的产业洗白了，随时可以脱离九门。
“那姑姑，谢连环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还有无邪，他们做的局跟无邪有关吗？可是据我所知，无邪这些年虽然一直跟着无三省，却根本没接触过九门里的事情，一直在上学。”
谢雨臣不理解，他们不培养无邪，就敢让无邪以后下墓吗？
青靛冷笑，“怎么没有培养？他们培养了无邪的好奇心和圣母心，然后利用这些，把他一步一步的引进局里，让无邪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设想中，最后做到他们想做的事情。”
谢雨臣不理解，“可是，也不至于连最基本的自保的功夫都不教吧？”
黑瞎子嗤笑，“那谁知道呢？”
“算了，不管他们想做什么了。姑姑，你们要跟着谢连环的话，要小心，有什么我能做的就尽管找我。”
谢雨臣不想再想谢连环他们了，事情他们已经做了，想再多也没用了。
“姑姑知道。小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线索引着你去哪，你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一个人就去了。”
青靛觉得今天谢连环来这一趟肯定决定把小花拉进去了，她可不想让她细心呵护的小花被风吹雨打。
黑瞎子也附和，“是啊是啊！要是那老小子再来接近你，花儿，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谢雨臣从黑瞎子怀里出来，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我知道！我不傻！”
黑瞎子乐呵呵的，“是是是，我家花儿最聪明了！”
………
谢连环来了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谢雨臣知道了谢连环做的事后，也不再用心的查他当初的死因了。
毕竟人都好好活着呢，有什么好查的。
不过他还是明面上吩咐出去了，实际上告诉他的人，随便查查得了，没有必要那么认真了。
而知道了谢连环就是无三省后，他也让人随时为他汇报无家都事情，尤其是无家小三爷，无邪的行动轨迹。
这一看，又是六年，他发现无邪一直在浙大好好上学，就是一个正常的大学生的样子，无家也一直没有让他接触地下的东西。
但是他也发现了，无家把无邪的好奇心培养的非常茂盛，还故意让无邪好奇他们下地的事情。
尤其是这一年，他们好像已经在无邪的古董铺子周围放人了，好像在准备着什么。
不过谢雨臣暂时没有心思去想无邪的事情了，他现在关心的是他师傅。
二月红的身体不好了，青靛说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谢雨臣这几天一直住在红家，照顾二月红。毕竟二月红没有后人，唯有两个徒弟，他师兄陈皮又被逐出师门了，就只有他能侍奉在左右了。
青靛三人也跟着他，一是保护他，二是谢雨臣请求青靛帮他看看二月红的身体，他们就都去了。
再次给二月红喂了药，看着他睡下，谢雨臣轻轻退出房间，找到了青靛。
“姑姑，师傅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吗？”
谢雨臣白净的脸上已经有了黑眼圈了，神情疲惫，这段时间他照顾二月红也是劳心劳力的。
青靛摇了摇头，“他的时间到了，生机在缓缓消失，最多只有三天了。”
谢雨臣失落的低头，“我知道了。”
青靛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好像有些事情要说，但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又放弃了。
算了，还是等二月红死了再说吧。青靛这样想着。
她是在这几天不小心听到谢雨臣和二月红的谈话，二月红嘱咐他要好好练舞，尤其是他一直教他的那一支。
当时青靛突然就想起来她忘记什么了，就是那支舞！
当时她在张起灵和黑瞎子的未来里看到过，那支舞，那次献祭，可是或许是因为世界意识的阻止，她竟然对那一段记忆有些忘记了。
亏她还觉得二月红对小花挺好的，教他练武，教他戏曲，结果那支献祭的舞是二月红从小就教给他的！
所以说，小花也是被算计着的，算计着教给了他那支舞，那么以后的那次献祭不就只有小花去了吗？
要不是后来黑瞎子为了小花穿上了戏服，替他承受了一些，那么，那一次，他们都是活不了的。
看样子，这九门里还真的没什么好人啊！
青靛怜惜的看着谢雨臣，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这件事。
虽然二月红对于这支舞算计了谢雨臣，可是在其他方面对他也挺好的，或许都夹杂着算计，可是以小花那样心软的人，他也是很感激的。
所以她才纠结要怎么说。
谢雨臣也没注意到青靛的异常，主要是他最近一直忧心于二月红的身体，又没怎么休息好，没有再多的注意力去关注别人了。
………
三天后，二月红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老九门里大名鼎鼎的红二爷就这样去了。
谢雨臣又陷入了悲伤，他的又一个亲人走了。
黑瞎子一直陪着他，担心他太悲伤身体垮了。
青靛则是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谢雨臣那件事，他现在这么悲伤，对二月红的感情也很深，要是告诉他了，他会不会更难过？
张起灵已经知道了青靛纠结的事情，说实话，他也纠结。
因为谢雨臣对二月红的感情很深，所有人都知道。
“姑姑，要不然还是告诉谢雨臣吧？他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毕竟也是关于他的。”
青靛却有些不赞同，“可是，我们可以不告诉他，只要不要让他知道献祭的事情就好了。他学的那支舞蹈，就当作一支普通的舞蹈好了。那件事，我可以解决的，不用让小花知道，要不然，他又要伤心了。”
她不想让小花再难过了。
张起灵迟疑的看着她，这样好像也行。
“可是，我已经听到了。”
“姑姑，你说的献祭是什么？师傅教我的舞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