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还不赶快回到爷的身边来?!”
顾霆墨异于常人 的颗粒质感音色,裹挟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此刻的夏悠然,正陷入痛失亲人的悲愤之中,而宫藤俊彦和顾霆墨却只想操控着她、拿捏着她,着实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想回国了,原先父亲、大哥和二哥都葬送火海,凶手到现在还没查出来。
如今她三哥又不明不白地丧命于异国他乡。
独自苟活的夏悠然,难道要跟着顾霆墨回去,继续当他的暖床伴侣?!
不,她想留下来!
纵然那帮昏庸无能的樱花国警察认定三哥属于自杀,但夏悠然相信这件事绝对和樱花岛国的黑势力,脱不了干系。
斟酌之后,她突然之间扑上去,一口咬住了顾霆墨的手臂。
男人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推开夏悠然。
那一刻,周遭的人都目瞪口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夏悠然发狠咬人。
她咬得毫不留情,血液顺着牙缝往下滴,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夏悠然双眸泛红,就连染了血的牙齿都因着悲伤而微微颤抖。
疼痛自手臂之处蔓延向全身,但那种痛,顾霆墨完全可以承受,甚至连痛吟一声都没有。
任凭着这小东西肆意发泄,他依然铁骨铮铮,始终都没有抽回他的手臂。
许久,夏悠然依然不松口。
顾霆墨轻轻地叹了口气,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小东西的头发。
他知道,这小东西心中的痛苦和愤怒需要一个出口。
如果通过这种发泄方式能让小东西心里好受一点的话,他心甘情愿。
而此时此刻,夏悠然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顾霆墨染血的手臂上。
不知过了多久,夏悠然终于肯松开了口,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伤痛,冷拒顾霆墨:
“我不会再跟你走的!
三哥已经死了!
我不再是任你拿捏的玩偶!
顾霆墨,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恨”这个字从夏悠然的喉咙里脱口而出之际,让她的心脏情难自控地抽痛了一下。
她想以这个简单却沉重且绝情的字来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也想通过“恨”这个字让顾霆墨今后与她保持开距离!
她不想再和这男人发生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支走他!希望他一怒之下可以回东方国去!
纵然顾霆墨算不上好人,但某些情况之下,也算顶天立地!至少霸道得光明磊落!
不像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暗地里使卑鄙手段!
所以!夏悠然不希望把顾霆墨拉进自己渺茫得甚至看不到希望的复仇深渊里。
毕竟,樱花岛国的黑“涩”会那确实是不容小觑,其合法化的存在,就强有力地说明了他们的实力之强大。
但以后,夏悠然仅凭一己之力,何以复仇?斟酌起来是不是以卵击石,可笑至极呢?
不,她不会就这么不自量力地去以卵击石!这不是还有宫藤俊彦吗?!
下一秒,一脸怅惘的夏悠然把视线转移到宫藤俊彦的身上来,做出了令人诧异的决定:
“我跟宫藤先生走!
小爷,咱们俩以后进水不犯河水!”
“夏—悠—然—,你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就算整个东方国的男人都死光了,你也不能看上樱花岛国的男人!
像个没出息的汉奸!
跟了宫藤俊彦这龟孙子以后,东方国所有人喷死你!”
顾霆墨气炸毛了,大掌一伸,要攫住夏悠然的颈脖。
再未触及到她的颈脖之际,宫藤俊彦已经将她护在了身后。
顾霆墨醋意横生,怒气毁天灭地。
两人再次拳脚相向。
拳劲带风!呼呼作响!看着眼花缭乱,一时难分胜负!
“住手!住手!”
柯北警官上前制止,他们置若罔闻。
柯北警官只好拔出手枪朝地上开了三枪才将他们制止住:
“当我们警察是透明人吗?
再目无王法,统统抓回去坐牢!”
顾霆墨静静地看着夏悠然,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甚至暗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哀求:
“小东西,跟爷回去吧!大不了以后不限制你的出入自由!”
后半句,他的声音甚至带着些许哽咽。
夏悠然却转身而去,看着纳棺师将她三哥的尸体处理走,也跟着准备上车。
泪水氤氲了她的视线。她毅然决然,连个回头都没有。
加上宫藤俊彦所带来的大阵容西装暴徒,以及柯北警官的那一帮警察,顾霆墨暂时左右不了夏悠然。
眼睁睁地看着她义无反顾地往车上去。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顾霆墨破碎的心尖上。
望着夏悠然离去的方向,顾霆墨久久无法回神。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他的心却比这伤口还要痛上百倍千倍。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下来,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而又那么凄凉。
杨助理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一旁诅咒完了夏悠然,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顾霆墨:
“小爷,忘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在东方国,她依附于你的势力,任你拿捏。
现在到了樱花岛国,宫藤俊彦仗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翻云覆雨!夏悠然又看上了宫藤俊彦!
像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小爷为她伤心难过!”
顾霆墨微眯冷眸,心潮翻腾,却又赌气且嘴硬地道:
“你踏马瞎眼了吗?
一个小东西而已,能左右到爷的心情吗?
爷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这不识好歹、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仗着爷对她还有几分兴趣,就如此矫揉造作!
真以为爷没了她就不行了吗?!
杨助理,开车!带爷去樱花岛国最出名的夜场!”
杨助理怔愣了一下:
“小爷,真,真去啊?!”
“废话,当然是真去了!准备好钞票!今晚谁让爷开心,就往她胸口里塞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