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的金属残片还在空中旋转，张宇的右臂已经被蛛网状黑丝扯进怪物胸腔。
腐蚀性黏液顺着作战服接缝渗入皮肤，李悦的尖叫声混着郑博士撞翻医疗箱的响动，在密闭空间里炸出刺耳的回声。
"；能量核心在第六根骨翼根部！"；李悦的测绘仪突然迸出电火花，显示屏上跳动的红色光点几乎要烧穿玻璃。
三对骨翼掀起的腥风把两个举着火焰喷射器的队员拍在墙上，防爆头盔与混凝土撞击的闷响让张宇瞳孔里的金纹剧烈震颤。
黑色黏液已经漫过战术靴的鞋带，张宇在第五次被骨翼扫中左肩时，终于摸到了那团跳动的能量源。
但暗影怪物突然裂开的腹腔喷出二十七道黑光，他翻滚着撞碎三个培养舱才堪堪躲过——后背嵌着的三块玻璃碴随着呼吸扎进肺叶，血腥味瞬间溢满防毒面具。
"；三秒间隔......"；李悦的绷带缠住他淌血的手腕，测绘仪残留的半个屏幕上，怪物能量波动正在突破临界值。
张宇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暴雨夜，这个女人用手术刀割开变种鼠喉咙救他时，睫毛上凝结的雨珠也是这么颤动。
金属断裂声从怪物胸腔深处传来，张宇周身的金色纹路突然逆流成漩涡。
当第六波黑光即将撕裂郑博士的防护服时，他踩着李悦抛来的止血钳腾空，蜕变后的能量刃不再是耀眼的金色，而是凝成半透明的波纹状——就像他们穿越酸雨区那夜，李悦用酒精灯加热的葡萄糖注射液。
七道能量刃同时切入骨翼根部，暗影怪物的咆哮震碎了最后三个培养舱。
张宇落地时，作战服右袖已经被新生的能量场灼成灰烬，露出皮肤下流转的暗金色电路图纹。
郑博士的眼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推，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在战斗中完成超能回路的拓扑重构。
"；收网！"；张宇的吼声带着金属共振音。
蜕变后的能量场在怪物头顶交织成十二面体囚笼，那些曾吞噬过能量刃的黑雾撞上光壁就化作青烟。
李悦捡起染血的测绘仪残片，发现上面凝结的能量读数正在形成斐波那契螺旋——这和他们在避难所地下三层发现的远古铭文惊人相似。
但第一道裂痕出现在东北角的能量节点时，张宇反而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他望着囚笼里逐渐显露出人形轮廓的暗影怪物，嘴角浮现出穿越尸潮那夜制定诱敌计划时的冷笑。
李悦突然意识到，那些在张宇皮肤下流转的金色纹路，不知何时已组成了完整的衔尾蛇图腾。
囚笼的裂痕在张宇瞳孔里折射成蛛网状的裂纹。
他右臂的衔尾蛇图腾突然逆向流转，十二面体光牢轰然炸开。
破碎的光粒如冰雹般砸在实验室地砖上，李悦手里的测绘仪残片应声亮起刺目红光。
"；你疯了？"；郑博士的惊叫卡在喉咙里——暗影怪物裹着黑雾扑向张宇的瞬间，那些悬浮的暗金纹路突然全部静止。
张宇的左手比怪物快了三毫秒。
掌心按在怪物胸口时，所有人视网膜上残留着七道交错的金线。
郑博士终于看清了能量回路的轨迹，那是用衔尾蛇尾部在空气里刻下的莫比乌斯环。
怪物晶化的核心碎成齑粉，黑雾凝成的类人躯体像被击碎的镜面，每一块碎片都映着张宇眼中燃烧的金焰。
"；数据流！"；李悦的惊叫混在怪物消散的尖啸里。
她看着张宇被淡蓝色光流笼罩的瞬间，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暴雨夜，这个男人用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换她活命时，后颈也闪过同样的微光。
张宇的作战靴碾碎最后一块结晶残骸时，战术目镜里刚闪过第9次错误警报。
他弯腰捡起怪物核心残留的棱柱体，那些原本需要破译三个月的加密符文，此刻正在他神经突触间自动重组。
"；我们被骗了。"；他转身时，李悦发现他虹膜里浮动的暗金色纹路已经消失，"；北极圈那个发射站不是终点，真正的..."；
欢呼声从走廊涌进来，撞碎了后半句话。
浑身硝烟的突击队员冲进来要拥抱他，却在碰到他肩膀时触电般缩手——张宇右臂残留的能量场烧焦了对方三层防护服。
李悦的医疗包擦着地面滑到他脚边，里面滚出的肾上腺素针剂还在晃动。
她伸手要检查张宇手臂的灼伤，却被反握住手腕。
男人掌心的温度让她想起避难所通风管道里共享体温的夜晚。
"；东南方三百公里。"；张宇突然抬头，战术目镜自动聚焦到落地窗外某个坐标，"；天亮前出发。"；
郑博士的平板电脑突然弹出十七个定位红点，每个都对应着棱柱体在他视网膜里展开的三维地图。
老科学家摘下眼镜擦拭时，发现防弹玻璃倒映的天空正在变暗——不是夜幕降临的那种暗，而是像有人往云层里泼了整桶的锈水。
李悦的瞳孔最先适应了异常光线。
她看着张宇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意识到那抹在天际晕染开的暗红色，和三个月前撕开夜空的陨石雨有着相同的波长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