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内。
山匪们被五花大绑,塞住嘴巴,他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满脸惊恐。
.....
一个时辰后。
永和宫。
太监李忠躬着身子进来禀报,“殿下,大理寺那边派人传话,说是山匪已经指认了幕后黑手,想请您过去观审。”
萧容祁倏然抬眸,视线凌厉。
一旁的沈宜听闻,双唇抿成一道线,垂放在身侧的手,暗自绞着帕子,心下一片寒凉。
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居然真敢把她供出来?
沈宜心中纠结如丝,几番挣扎后,终于鼓足勇气,“殿下,臣妾能不能同您一起观审?”
万一他们指认自己,她也可以想办法为自己辩解。
萧容祁听闻,眉头微微一皱,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太子妃身子还未恢复,孤自己去便可。”
沈宜听闻,脸上瞬间流露出深深的失落,美眸流转间是若有似无的受伤之色。
轻声呢喃,“是,是臣妾逾矩了,后宫女子应该恪守本份,不该过问大理寺审案,臣妾只是心中介怀当日之事,以后不会再问了,还望殿下见谅。”
萧容祁见她这幅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半晌。
淡淡回了一句。
“孤不是这个意思。”
“殿下,您是否还在怀疑臣妾的清白?”
萧容祁眉眼冷冽。
太子妃被掳走的这段时间,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是说过,不在乎她清白与否,那是他这辈子少有的心软,只因他的母妃,也曾陷入同样的困境,却无人信她。
但心里始终有了膈应。
然而,看着眼前女子受伤的眼神,终是不忍。
“太子妃若是想去,便一同去吧。”
沈宜见状,微胖的脸上露出惊喜之意,随即福了福身,“谢殿下。”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沈怀昭也在。
萧容祁同样不解,深邃的眸子与裴珩对视,带着一丝疑惑。
裴珩只道,是为了让她来指认山匪。
大理寺正常的审案流程。
萧容祁便也不再怀疑。
不多时。
有人将山匪头领带过来。
由于山匪人数过多,便只带了为首的过来问话。
裴珩起身禀报,“殿下,此人便是那日掳走太子妃的山匪首领。”
“经审问,这些山匪供述,指使他们掳走太子妃的,是北辰国暗藏在乾朝的奸细,为的就是将我乾朝皇室的脸面踩在脚下。”
北辰国是与乾清国分庭抗礼的国家,一直以来都对乾清国虎视眈眈,妄图一举吞并。
皇帝萧景翊几次出征平息边境战事,奈何仍有敌国奸细偷偷潜入,试图搅动时局。
霎那间,萧容祁眼神似刀刃,凌厉地投向山匪首领。
北辰国竟如此大胆,敢动皇室的人。
沈宜听闻,佯装出一副震惊不已的表情,“北辰国的奸细?怎么会是他们?”
实则她眼底深藏森冷。
难怪山匪首领面对她眼神时,能如此冷静,想必是被自己的人打点过,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沈怀昭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并且猜测,这一切都是裴珩早就安排好的。
既能平息太子的怒火,也不会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只不过...便宜了沈宜这个女人。
裴珩又道,“殿下,臣已派人捉拿北辰国奸细,但凡反忤逆者,格杀勿论!”
萧容祁面色冷峻,转头斥问山匪首领,“你们可是受了北辰奸细的指使,来掳走孤的太子妃?”
山匪首领不屑地冷哼了声。
一双透着冷冽寒意的眼睛扫过众人。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反正赵某人我眼都不会眨一下。”
反正都是死。
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不。
他可不能就这样白死。
山匪首领的目光落在身着华贵大气宫装,尽显高贵姿态的太子妃沈宜脸上。
没想到太子妃今日竟然也来了。
要不是她威胁自己,逼迫自己认罪,也不会连累自己这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来都来了,那便顺手杀了她。
太子最在意的太子妃,若命丧于敌国山匪之手,那皇室的颜面何存。
主意既定,漆黑眼眸闪过一抹杀意,趁旁人不备,随手抽走身旁侍卫腰间的配剑。
太子妃沈宜还在庆幸自己的计划没有暴露。
刚准备询问太子,如何处置这帮山匪。
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朝她冲过来。
泛着凌厉寒意的剑刃,如闪电般刺向她的胸口.....
沈怀昭也被这一幕惊呆了,她没想到,山匪首领居然敢当着太子的面刺杀太子妃,此刻她就站在沈宜身旁,因此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眼疾手快地把沈宜拉到了身后。
剑刃擦着她的手臂而过,生生划出一道血痕。
紧接着,一道尖锐的破风声骤然想起。
只见一把冷剑,直直插入山匪首领的身体。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洒在大殿地面上。
山匪首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插在胸口的利剑,踉跄着后向退了几步,双腿一软,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连一声呼喊都来不及发出,便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所有人都被这一剑惊呆住。
裴珩蹙眉,掷剑的手缓缓放下,几步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少女,“没事吧?”
萧容祁也反应过来,立马喊了一句,“保护太子妃。”
这才将众人从恍惚中拉回。
齐齐围在太子妃身前。
太子妃沈宜劫后余生,尽管性命无忧,却依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惨白,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惊恐地看向倒在裴珩怀里的沈怀昭,“怎...怎么会这样?”
萧容祁沉声命令,“来人!先护送太子妃回宫!”
说完,赶紧上前,去查看少女手臂上的伤口。
虽然伤口不深,却仍有鲜血不断渗出,将她身上的浅色纱裙染红的触目惊心。
少女疼的额间一片细汗。
隐在面纱下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莞尔笑意。
紧接着,眼里氤氲起一层水雾,伸出纤细的手臂,猛地推开裴珩,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一下扑进萧容祁的怀里,声音带着一丝轻颤,微微哽咽,“殿下...嫋嫋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