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脸颊泛起红晕,别过脸,似是难掩羞愧之色。
萧容祁回过神,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孤帮你取来了活血化瘀的药,若是效果不好,再帮你请太医过来。”
沈怀昭双手紧紧攥着被角,娇美的小脸上,红晕一片。
半晌,才弱弱回了一句,“有劳殿下费心!”
萧容祁看到少女额间的细汗,也不管是不是逾矩,直接坐在床边,语气温柔道,“要不孤先帮你涂药。”
“不用了,殿下。”少女低垂着头,“我没事,只是脚踝有些肿胀,刚刚绿竹已经帮我凃了药,只是稍稍用了点力,才会有些疼。”
萧容祁听闻,心中愈发怜惜。
凃抹药膏都会如此疼,想必伤的一定不轻。
更何况,绿竹拿来的,肯定不及他手上的药有效。
“凃了药才不会那么疼。”
“可是....”
沈怀昭抬眸看她,双眸水润纯真,宛如一汪清泉,没有丝毫杂质。
好像能直接看穿他的心思。
萧容祁按耐住内心的躁动,伸出手,轻轻掀开被角,而后将她肿胀的脚放置在自己腿上。
脚踝处红了一片。
果然很严重。
虽然他接触的女子并不多,但也知道京城贵女一向娇柔,像沈怀昭这般弃养在外宅,还能如此娇弱的,倒是少见,若从小被父母宠爱,他都不敢想那会是怎样一副诱人的身子。
想到这,萧容祁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沈怀昭想拒绝,奈何小腿被男人握住,只能眼眸湿润地看着他,“殿...殿下...疼...”
她的声音绵软,带着一丝颤音。
萧容祁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勾起一抹药膏,轻轻涂抹在脚踝肿胀的地方,缓声道,“别乱动,孤只是帮你涂药,不用太紧张。”
沈怀昭轻蹙眉头,抿了抿唇,慢慢放松下来。
药膏冰冰凉凉的,仿佛一抹清泉。
脚踝处的疼痛感也在他动作轻柔的按摩下,渐渐舒缓许多。
少女脸上浮现出放松的神情,只是耳尖仍旧泛着粉意,眼眸低垂,不敢看他。
萧容祁凃完药,右手握着她的小腿,感受着如丝般滑腻的手感,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放手。
“殿下?”
沈怀昭见状,低低唤了他一声。
萧容祁回过神,松开手。
“好了,让绿竹进来伺候你洗漱,孤还有政务需要处理,先走了。”
“是,殿下慢走。”
萧容祁离开后,绿竹进来帮沈怀昭更衣。
完毕后,沈怀昭悠然地躺在床上,听着屋外隐隐的雷雨声,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今日萧容祁的反应,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想必她精湛的演技,已经在他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假以时日,必定开花结果。
一个自幼失去母亲,缺爱又孤僻的太子,在众多嫔妃明枪暗箭的后宫长大,是如何厌恶心如蛇蝎的女子,又是如何贪恋有女人全心全意爱他这种感觉。
这何尝不是在暗中寻求自己缺失的那份爱?
相反的,正是因为这种经历,他更渴望自己成为一个救赎者,渴望成为她唯一的光。
沈怀昭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异色。
没错。
这种情境下的男人,她玩起来跟玩狗似的,那么简单。
......
时处六月初。
天气已经微微转热。
阳光洒在身上,不免有些燥意。
沈怀昭脚踝处的伤在休养一周后,已无大碍。
因着沈宜一心对付苏婉儿,除了偶尔安排下人送些东西过来,基本上对她不闻不问。
这日。
沈怀昭在绿竹的陪同下,去后花园散步。
后花园栽种着品种繁多的花卉,还植了几株梨树。
此时节,梨花已谢,然枝叶繁茂,给花园增添了不少清新与雅致。
沈怀昭漫步其中,时不时抬手轻抚。
即便脸上戴着一层轻薄的面纱,可仅仅是纤细曼妙的身姿,便已美得灵动非凡。
突然,绿竹眼睛一亮,惊喜道,“小姐你快看,池里有鱼儿。”
红色的锦鲤如同火焰般热烈,白色的锦则像雪花一样纯净,黑色的锦鲤则像墨水一样深沉,而花色的锦鲤便如同绚丽的锦缎。
沈怀昭抬眸之时,正逢一尾红鳞跃出水面。
晨露未曦的池塘炸开琉璃色碎光。
她被惊地踉跄后退半步,险些栽进池中,慌忙扶住缠满紫藤的石栏。
“当心!”
男人扶住她纤细的腰肢,沉稳地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沈怀昭刚才只注意池塘内的锦鲤,丝毫未察觉身后的异样,此刻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道。
身形一颤。
慌忙转身,朝萧容祁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萧容祁一袭墨色锦袍衬得身姿玉立,容貌俊美,眉下狭长的双眸微动,落在沈怀昭身上。
只见少女身穿浅色对襟双织暗花轻纱裙,乌发仅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面纱轻抚,更显明媚动人。
“腿伤如何了?”
萧容祁收回视线,问道。
沈怀昭低下头,福了福身,“谢太子殿下挂心,嫋嫋的脚已无大碍了。”
“嗯。”萧容祁看了她一眼,转身之际,吩咐绿竹,“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切莫要再伤了身子。”
绿竹听闻,连忙回道,“是,绿竹谨记太子殿下教诲。”
萧容祁点了点头,直接抬腿就走,可刚迈出两步,便听到身后的沈怀昭轻轻唤了他一声,“殿下。”
一回头,对上那双清澈柔和的眼睛。
紧接着,看到她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香囊,缃色穗子在空中微微晃动。
似是染了几分不安与紧张。
“这是嫋嫋连夜缝制的......”她声音渐低,耳尖染上石榴籽般的红,小心翼翼地将香囊递给萧容祁,“听闻殿下为政务烦忧,此香囊里头添了薄荷与冰片,能为殿下缓解疲劳。”
萧容祁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伸手接过。
垂眸审视。
他出身高贵,倒是从未有女子赠予过亲手缝制的东西。
一时间,眼里闪过惊喜与满足。
而她身前的沈怀昭,此刻臻首低垂,清澈眼眸中却闪烁着狡黠又阴狠的光,像极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