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只觉得冤枉,“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臣妾也是刚刚得知苏侧妃她......”
“闭嘴!”
萧容祁眼神如刀,剜了眼近在咫尺的沈宜。
往日里温柔贤惠的妻子,怎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当真是他瞎了眼。
殿内一片死寂。
沈宜手指甲几乎要扣进皮肉里,看着太子失望的眼神,一时间竟无力辩驳。
萧容祁端坐在首座,阴沉的脸色在烛火中显得格外骇人。
“为何要下毒?孤要听实话。”
“臣妾没有。”沈宜满腔心酸,“今日臣妾一直在宫中休息,未曾见过苏侧妃,也没有对她下毒,还望殿下明察,还臣妾一个清白。”
“是吗?”
萧容祁沉声道。
一抬手,将手里的东西掷到她眼前。
只听‘砰’一声,梨木雕花食盒被打侧翻,里面的桃花酥滚落一地。
萧容祁的声音透着冷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沈宜看着地上的桃花酥,满脸疑惑。
昨日赵氏进宫,带了不少桃花酥,她便命人送了一些给苏婉儿,难道这糕点有毒?
赵氏居然背着她,给苏婉儿下毒?
一想到这,沈宜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殿下。”她连忙跪下,开口为自己辩解,“昨日母亲来探望臣妾,臣妾便将这桃花酥送了些给苏侧妃,臣妾发誓,绝对没有对她下毒。”
“殿下若不信,臣妾便长跪不起。”
萧容祁听闻,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太子妃,你这是在威胁孤?还是觉得孤会对你心软?”
“那殿下对臣妾真的就没有一丝信任了吗?殿下是否还记得当初对臣妾说过什么,你说过会护臣妾一生一世,无论臣妾想做什么,都会站在臣妾这边。”
沈宜内心悲凉,但是仍希望能勾起这个男人对她的一丝情感。
萧容祁冷嗤一声,只觉得好笑。
他站起身,走到沈宜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她,“所以你就仗着孤对你的宠爱,一步步算计,就没想过会消磨掉孤对你的感情?”
“臣妾说了,臣妾没有!”
沈宜攥紧手指,眼里逐渐盈出泪水。
这件事是赵氏做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怪到她头上?
“殿下知道,臣妾刚在灵山寺受惊,后又在大理寺遇刺,身子还未恢复,怎会无缘无故针对苏侧妃,更何况苏侧妃近日跟臣妾相处融洽,臣妾断没有要害她的心思。”
“你没有,不代表你母亲没有。”
萧容祁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耐烦,狠狠推开她。
沈宜身形不稳,跌坐在地,“所以殿下的意思是...怀疑母亲下毒?”
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空洞,声音也是轻如蚊蝇。
萧容祁沉默着不说话。
沈宜内心一片悲凉。
半响,她咬咬牙,跪爬着来到萧容祁脚下,拽着他的衣角,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丝急切,“臣妾不求殿下信任,可是殿下能否亲自查一查,到底是不是臣妾还有母亲要害苏侧妃,断不能让别人这样冤枉臣妾。”
萧容祁皱眉。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肯承认?
就在这时,赵氏被宫人带入大殿。
见到太子萧容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着声音道,“见...见过太子殿下。”
抬眼间,看到沈宜跪在一旁,脸上满是泪水,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心里一咯噔。
“太子殿下召见民妇,不知所为何事?”
萧容祁目光森冷,“赵氏,苏侧妃近日食用的桃花酥,可是你带来的?”
赵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太子这样问,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民妇带来的。”
“那苏侧妃那份糕点里的毒,也是你下的?”
萧容祁话音刚落,赵氏的身子一僵。
顿时满脸惶恐,声音颤抖着说,“太子殿下,民妇冤枉,民妇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给侧妃娘娘下毒啊!”
事实上。
她的确在糕点里下了点东西。
主要是担心苏婉儿先怀上太子子嗣,威胁到沈宜太子妃的位置,她便背着沈宜,偷偷在糕点里下点避子的药,可是此药无色无味,更不会让人产生中毒现象。
怎么会被发现?
“还真是嘴硬。”萧容祁眸中闪过寒芒,抬手招呼宫人,声音阴寒刺骨,“来人,笞刑二十。”
笞刑二十?!
赵氏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太子殿下饶命,民妇...民妇真的是冤枉的,民妇对什么毒糕点毫不知情。”
“民妇不过是顺路带了些桃花酥,想送给各位娘娘,根本不知道会有人中毒啊!”
说完,又去拉沈宜的胳膊,“太子妃娘娘,你倒是帮我说句话,我真的没有下毒。”
“再说那份糕点您也尝了,昭儿那丫头也尝了,大家不都没事吗?怎么就偏偏苏侧妃中了毒?”
“母亲......”
被她这么一说,沈宜似是想到了什么。
所有人都没事,偏偏苏婉儿中毒,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想要陷害她们母女?
想到这,眼里顿时迸发出恨意。
苏婉儿。
你可真是好样的。
居然敢陷害本宫。
萧容祁根本不信赵氏这番说辞,冷笑一声道,“你是担心你女儿失宠,才着急想要除掉苏侧妃,是吧?”
这句话可谓戳中了要害。
赵氏的确是担心沈宜失宠,也希望能想办法除掉苏婉儿。
若说在这东宫之内,对苏婉儿怀有敌意的,非她们母女莫属。
“我...我...”
赵氏一时之间,无力辩驳。
太子冷冷道,“来人,还不快拖下去。”
赵氏听闻此言,仿若遭受雷击,惊恐之色瞬间布满整张脸,“......不,太子殿下饶命,饶命啊!”
宫人无视她的挣扎,直接将她拖了下去。
不多时。
殿外传来一声声惨叫。
沈宜侧身望着门外,眼中蓄满泪水,内心愤愤不平。
都怪苏婉儿那个贱人。
都是她造成的。
(笞刑是用竹板或荆条抽打犯人的臀部、背部或腿部,相对杖刑较轻,主要用于轻微罪行或作为逼供的手段,让犯人感到疼痛从而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