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盯着面前的衣牙净默不作声,只是她手里篡着那纸袋子,依旧不言
一切的一切变得很陌生
又很神奇
分明这都是能够避免的,只要再也不回来、放弃这一件事、权当默认自我的死活与价值
“你可以活的更好的”海川说道,他的双眸,雨下的清澈又如此宏大
这是他内心的话语,也是能看清衣牙净双瞳颤抖又回归平静的唯一办法
“.....毕竟,没有办法”衣牙净嘴里的没有办法,海川不是很清楚
但他最大的能力便是容纳与理解
站在衣牙净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她是在为他那个孩子而活、是为自己的愧疚而活
“你没必要活的这么累”海川抬起脑袋,仰起望着天花板,说道
“毕竟你有家”指向自己周身空空如也,似乎这便是海川活在这里的价值
“而我...孤身一人”
衣牙净篡着纸袋子越来越紧,她不希望海川说出这种言论,她更乐意能收走这笔钱
虽然不多,但至少是为了自己
因为对方还活的下去,只要还能活.....
衣牙净望向海川的双眼,那里透露着对现状的无能为力与对未来的失望
以及过去的残忍
一切,已经都来不及了
“海川.....”衣牙净眼里,海川哪有还想活下去的渴望,满眼尽是悲剧
你还能,活下去吗?
。。。。。。。。。。
海川站在自家玄关,衣牙净已经裹着大衣离开,大概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低垂着的脑袋看不清衣牙净离开时的背影,只有步履蹒跚的脚步声
伴着脚下积攒的雨水
她手里的纸袋子被放在了海川家里的桌子上,那被揉的体无完肤的黄色纸袋子....
很薄
薄到塞不下一个人全部的爱
“看起来哭了,这不太好哦,我这个人渣说什么...”河景坐在一旁,是先前衣牙净坐着的凳子
海川记存开始,这个凳子似乎一直被河景放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能一览无余看清天空的白云或者大雨下的黑雾吧
无论是河景本人,还是昌居亦或者没见过的陌生人,就算是自己
也喜欢坐在那凳子上
安静想着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又令自己如此温柔
海川依旧低着脑袋,他脑海里记得父亲的话语,他也从未想过伤害衣牙净的内心
但一些话必须得说出口
不然就会来不及
“我知道啊.....”海川的声音细微只有河景听得见,见他还站在那里,如此模样
河景只是轻声一笑,说道
“哭的那么伤心,还以为什么呢”
河景能看见的不止是整个社会阴暗的一面,还有影藏在人心之下的温柔
有些话必须说出口、有些事情也必须得有人来做
或许得藏的一干二净
毕竟人心还在,只要还在.....河景能看见的那些人间柔情
也会一直存在
海川右手扶着额头,脑袋垂落点缀着红眼的泪水,呜咽声传不出来
只有虚假所化的雨滴
滴落在地面发出的声响
“我也知道...所以才必须得说出来....”海川说道如此
他明白衣牙净为何而活,也清楚她为何去做到这件事
那分明是愧疚
而这份愧疚也终将杀死她
“因为能活的更好.....”
并不是爱,只是一份独属于衣牙净对海川的愧疚
河景望着远方....虽然被面前的大厦挡住了去路,但他的眼前仍然是广阔的海洋
浩瀚无垠的满天星空
与残忍下摧残出来的爱与情
海川无言,只是转过脑袋,望向角落不肯流露出本是为了伤害他人的情感
河景脑海里想着很多事,明天的晚餐与今天的电视节目
想着过往
想着未来
“加缪曾说过,真正严肃且有意义的事,应该是追寻”河景说完等了一会
他读过一些书,虽然没用到,但总是有些时候....
河景刚想继续开口,海川将其打断修正道
“加缪认为的是自杀,而不是追寻”
河景闭上嘴巴,似乎在等海川继续说下去
“真正认为是追寻的.....是苏格拉底”
“未经审视的生命不值得.....是这个意思”海川嘴里说道,苏格拉底一生都在追寻真理
虽然遭到迫害终是被判死刑
但他至少真真切切的追寻了一道从没有人能够走到尽头的光
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
“有些事嘛,不得不走到头、走到一切终结时”河景站起身,说着
“况且加缪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不是说过了嘛,最愚蠢的死法是车祸”
“结果自己却一头撞在大树上”
海川不明白河景的说法,也不清楚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有些疑惑
但他知道河景只是想安慰自己而已
“你想说什么”海川问道面前一头雾水的河景.....一头雾水?
河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尴尬
“呵....总觉得自己能说出什么非常有哲学的安慰,但把自己说懵了.....”
“但我只是想说”河景对自己言论斩钉截铁,似乎一切都只是巧合
事物之间的联系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便出现了巧合一词
“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自己,而其他人,去*死吧”
海川神情一懵,转过脑袋,他是没想到河景的思想这么极端
其他都去死这种思想可不提倡
“有些极端了吧.....我的建议是去了解一下巴门尼德”
“他能教会我怎么*死其他人吗”
........海川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脸颊,被雨水冲洗了一遍的头发早已变得油糊
“只能给你阐述一遍何为存在,然后说一堆道理而已.....毕竟跟苏格拉底是同一个时期的嘛”海川擦干了泪水
潮湿愈发强烈
一切只是被大水淹没前的海市蜃楼
只是一恍而过的幸福
海川感叹着,握住自家大门的把手,把握好两人之间的关系很难,起码对于海川来讲
他不愿意伤害他人,就会在社交方面下足心思
但伤害一个人怎会这么简单.....简单到只是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谎话
“海川?”
海川见河景呼唤自己,便转过头
河景正站在那里,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站在那里....让人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
或许是河景本人
从不愿意继续活在思考过渡的疲惫世界里
河景自己也知道,他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出来,虽然赚过很多钱但其实文凭也不是很高
没看过很多书也想不出安慰人的话
他能做的很消极,但他觉得很有用
河景指向自己房间,问道
“热了点炸鸡跟汉堡,吃吗?看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