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了?”
“我就没有激动吧”海川看着手里被微风悄悄吹灭的烟火,似乎心事重重
虽然不会抽,但尼古丁带来的烟熏还是充斥在他的脑海,那阵被俘虏的轻松...
也一并烂在空中
“哈哈~但我感觉你很不对劲呀”菊里望着海川,语气显得尤为玩笑
并没有被氛围带偏情感
“是嘛~那就再来一根吧”
菊里听罢没有阻止,而是亲手递给海川火机与烟,顺便提醒对方不要说给店长
毕竟他这年纪,如果店长知道了肯定会弄死菊里....
之前带着海川喝酒就算了,现在还带着他抽烟,再过一会就开始搞乐队了!
吉他吗...?不对,贝斯更适合海川吧...
“菊里为什么会抽烟啊,又或者说你们为什么会抽烟?呵呵...虽然我大概也知道答案了...”海川点燃烟株,自顾自说道
一旁的菊里也没有太在意,伸着脑袋瞧着两边见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公交
便提议要不要去最近的客运站看看
菊里请假时间只有到今天傍晚前,晚上就得去参加live了
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是个事,况且海川虽然不说但菊里也知道对方应该很忙吧
之前也有时候故意浪费时间陪菊里乱跑
“远吗?不去看看风景了?”
海川扔掉烟把,他几乎没怎么过肺,只是轻轻吸入一点一点
随后剩下的便留给风
“诶~回去吧!走一会就到客运站了”菊里转过身,公交站往后就有一条往下的道路
两边基本都是各式洋房,树木与花草倒比市里还要茂密,尤其那几珠快要枯萎的玫瑰
那么美丽...垂凋在灰黑色的混泥土之上
海川也没有继续待下去,也跟着菊里转身回走,离开之前忘记了再看一眼两边
或许不久后他们会重新回到这里,到时不能确定是菊里还是海川
但能肯定的是,唯有这份期盼是能够无限传递的,因此谁都可以
替他们最后再看一眼
两人走在路上,离公交站差不多五十米左右,一阵熟悉的风声飘飘落在肩膀与....不问世事的双耳
那双不再看一眼的瞳眸,缓缓回过神
菊里嘴边传荡着阵阵烟雾,随着懵懂的期望与无法后悔的决定
转过身,最后再看向车站
公交缓慢驶过无人的站台,似乎没有留意将心思安置在原地的两人
那尾灯依旧如此、车窗上看着街边两侧的老人如旧、愁眉不展的司机也是
与先前离开的公交并无差别
但可惜落下了两人,一直期盼着远方的两人......
。。。。。。。
对于上次河景擅自带阿福跑出去这件事昌居一直耿耿于怀,几乎吊着那一口恨气
所以看着面前给自己不停递酒的河景,除了想要一醉方休以外,就是好好揍他一顿
“表情那么吓人,皱纹又变多了哦老太太,看我保养的多好啊”河景喝过一个晚上明显已经有了醉意
抚摸着他自己那油腻且跟昌居不相上下的面庞,不知哪里来的自豪
真是饮酒壮胆啊
“再啰嗦一句让你滚出去,而且买那么多啤的干什么,你不有钱吗多买点好酒不好吗?”两人已经从上个夜晚喝到了今早
一直控制酒量慢饮的昌居倒没有醉,况且她酒性本来就好,年轻时在酒吧练出来的,但天赋还是占一大半
“啤的不好喝啊,所以多买了点啤的,那儿不是有好酒吗,喝那个呗”河景将烧红递给昌居,自己则是轻踹着粗气,埋头干了一瓶
酒局处于河景的小房间,仅有的两人伴着微弱的光与重复着肥皂剧的电视
这是难得消遣的方式,尤其对于昌居
在过去的几年里,两人虽然对外关系一直都比较差,总是互相对骂看谁都不顺眼
但就算再怎么汹涌的恨意也在小小的发泄中化为了随时崩裂的友谊
有事没事找对方喝个通宵只是平常罢了
“海川知道了”河景吞了一口酒,冷不丁说出口,给昌居握着酒杯的手都震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说的是什么事
“那孩子....一直在劝你?”昌居调整好状态,跟着河景一口下肚
说出口来语气似乎半点不在意
河景伸出七根指头,说道
“七次,几天内暗地里劝了我七次,虽然看出来了但我一直在装傻”
“那也肯定装不下去的,你不也知道贵是怎么死的,跟你一样病死的”昌居认知里,河景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一名死人
或许她自己也反应不过来
“那肯定~但到时候随便骂几句然后让他厌恶我,这不就解决了?毕竟我最适合干这个了”河景眼中悄咪咪掉落了一根细针
酒杯中闪的让人看不清
河景一直渴望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追求,这是他一生的诺言
也是活着的意义
与价值
儿时因为重组家庭经常受到继母虐待与父亲的数落,在一次次的崩溃中他渐渐认识到了一件事情
就算这些伤疤很疼、尖酸的语言刺的心脏阵痛,但这些痛苦都不停的在诉说这一件事
「河景」
「你还活着」
扭曲的思想化为了渴望认可的迫切,提升学习、校园交往、提升认知、塑造身材
品行端正与为人正直
河景不知何时成为了别人口中的「人家的孩子」
但就算奖品堆满阁楼的整面墙壁、受邀通知挤在消息栏、获得无数人的称赞
但父亲依旧如此
从未正眼看过河景
无论是儿时的努力、青年时的成就,与后来的成功...
他从未看过一眼河景
连病床之上,他扭过脑袋,独自一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在了河景的过去
死在了某一个人的全世界
从未得到过认可与挖掘的河景所以才会这么看重这次失败,他已经失去了自傲的一切
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河景他....早已病入膏肓
“到时我会给你下葬的,用你剩下的钱,买一块好地方”昌居嘴角叼着烟,伴着云雾缭绕说着如此
但河景的想法与她不同
就算最后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别人瞩目的一切,或许将骨灰洒在一场浩大的烟花会
随着爆燃的绚丽与五彩....共同消失在最后的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