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挣扎劝说,温徳斯勉强点头,让安舒阳可以不用以新生的身份入学,偶尔去学院逛逛,上上课。
毕竟安舒阳的天赋能力已经摆在众人眼前,哪怕年纪还小,距离入学还差几岁。
虫皇也是有意让安舒阳提前入学,也就加入了劝说的团队里。
其他人的面子可以不管,但虫皇都开口了。
回去的路上,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安舒阳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这次终于能到家了?
末世来了之后,他就没有家了。
所以现在对家这个字,安舒阳有些陌生。
克希尔庄园很大,而且就在帝都中心。
占地巨大但只有三栋屋子,飞船在最中间的那栋停下。
“以后,伊恩就住这里。”
温徳斯带着安舒阳下车,指了指这栋明显奢华的中心楼。
“只有我们两个吗?”
“还有几只,不过伊恩不用管他们。”
宽敞的客厅内,布置也是极其的精巧缀满了珠宝。
见他们进来,立马就有几道目光投过来。
看着这几只虫竖瞳的颜色,都是雌虫,不过看打扮不像是侍虫的样子。
相比安舒阳的好奇,泰伦几人一心只想赶紧离开。
雄虫什么的,最危险了,尤其是克希尔家的雄虫。
现在察觉出安舒阳的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几只雌虫都是全身绷紧,生怕被这个新回来的雄虫看入眼。
“伊恩?”
温徳斯有些不明所以,终于舍得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几只雌虫。
看过去的那一刻,安舒阳就感觉到明显的精神力。
随着温徳斯的精神力席卷客厅,几只雌虫应声倒地。
一股血腥气也弥漫开来。
这一刻,原本还很温柔的人变得让安舒阳有些陌生。
满身的戾气,气势逼人,充满了烦躁,这也是安舒阳第二次感受到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这也是他从未见过的温徳斯。
“露完面,不会自己滚出去吗?”
温徳斯微微昂首,垂着的眸子看向地上几只蜷缩起的雌虫,眼中满是厌恶。
安舒阳站在温徳斯身旁没有出声,只是眼神带上了几分意外。
直到压制在他们身上的精神力被收回,几只雌虫摇晃着离开。
温徳斯面上的冷淡才渐渐消散,又变回来安舒阳最常见的样子。
“这群雌虫平时很少回来,连规矩都忘了。”
“他们是?”
虽然早有猜测。
“他们都是雄父以前的雌侍生下的雌虫,伊恩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赶走。”
雄父的雌侍,那不也算是他的哥哥?
安舒阳神色微动,是因为他们只是雌虫吗?
想到刚刚温徳斯的反应,还有雌虫那熟练离开的动作。
安舒阳敛下眼中的情绪,这就是虫族的雄虫吗?
果然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哥哥不用费心管他们的。”
无缘无故,即便自己要学着雄虫的样子,对别的虫还下得去手。
可这些怎么说都是带着血缘的亲虫,他以前没有亲人,现在有了一个都不想失去。
“好,我们去看看你的房间。”
就这么一句,温徳斯带着安舒阳把主要的房间都逛了一下。
直到天色暗下来,就在安舒阳两人刚下楼,想要去餐厅的时候,迎面就又撞见一只雌虫。
有了刚回来时的经验,安舒阳下意识的看向温徳斯。
只不过这次温徳斯的反应倒没有那么大,反而还主动的开口。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还要一个月吗?”
“在家住几天?”
这也让安舒阳知道了这只雌虫是有些特殊的。
果然,雌虫一开口。
“雄主,伊恩阁下日安。”
雄,雄主?安舒阳这次脸上的惊讶露了出来。
这只雌虫是,温徳斯哥哥的伴侣?
难怪会被这么特殊的对待。
“陛下调令,第一军团临时回港调整,只待今晚。”
雌虫如实开口,倒是没有之前那几只雌虫那样的拘谨。
温徳斯点点头,这才给安舒阳介绍到:
“伊恩,这是哥哥的雌君,凯德尔,现任第一军团上将,也是你们学院的训导师。”
安舒阳闻言,朝着凯德尔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里虽然有雄雌之分,但在安舒阳眼里,都是男人,实在看不出有哪里不一样的。
要真说有比较,安舒阳其实觉得,雄虫的样貌更柔和一点,雌虫的反倒是长的有男人的那种棱角分明。
晚上吃饭的时候,看着两只虫的相处,安舒阳再次深刻感受到了这个虫族社会的畸形。
一直到了晚上,温徳斯都陪着安舒阳,对此他也是有些头疼。
眼瞅着自己门口的人影闪动了好几次,安舒阳终于忍不住。
推着还打算给自己讲睡前故事的温徳斯出了门。
看着温徳斯被自己的雌君干脆的拖走。
门被关上,安舒阳终于松了口气。
这几天的事情实在太多,他都没有时间梳理。
露出来的破绽也很多,不少见过自己的雄虫都有所怀疑。
好在有流落在外的遭遇当借口,还有这里的雄虫随心所欲,什么样性格的都有。
自己最起码不用装的那么仔细。
躺在软到不可思议的床上,安舒阳盯着自己的手开始发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了虫族。
自己的身体有所变化,竟是比末世中还要强健,就连五感都增加了数倍。
这几天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
温暖舒适的床,不知比冷硬的地板要好多少。
随时随地都有的食物,不用再赌命般的出门寻找。
无需在处处提防同类。
以及,曾经渴求,却永远得不到的家人。
困意渐渐涌上来,可安舒阳却不敢闭眼。
生怕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临死前的幻想。
更怕自己再睁眼,又回到了那个毫无生机,艰苦求生的末世中。
这里什么都好,哪怕社会观念畸形,也都比那个吃人的末世要好。
在快要睡着时,安舒阳只盼着自己现如今所见到的都不是梦。
希望再睁眼的时候,依旧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