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奢华的装饰在日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可华妃的脸色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紧握着手中的丝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双眼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窗外。
似乎那里就是承乾宫一般,那眼神仿佛要将那承乾宫烧出一个洞来。
“哼,” 华妃重重地冷哼一声,“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富察氏这个贱人竟如此有手段,居然哄得皇上把承乾宫都赐给了她!”
华妃的声音尖锐而又充满了愤怒,在这宽敞的宫殿里回荡着。
华妃此刻的想法与皇后如出一辙,她也坚信这承乾宫是夏羽靠着狐媚手段诱哄得来的。
她满心懊悔,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不该自恃身份,端着架子,就应该跟着去汤泉行宫。
那样的话,皇上就不会被这个狐媚子迷得晕头转向,做出这般糊涂事来。
可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木已成舟,她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华妃猛地转过头,眼神如刀般扫向坐在一旁的曹贵人,恶狠狠地说道:“曹贵人,赶紧给本宫想办法,一定要让这姝嫔失了圣心!”
华妃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只要她一声令下,曹贵人就必须立刻想出一个完美的计策来。
曹贵人被华妃这凶狠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诚惶诚恐地应道:“是,娘娘。”
可她心里却叫苦不迭,暗自思忖:这姝嫔虽说家世比不上年家那般权势滔天,但毕竟姓富察,就算不是富察氏中最有势力的那一支,可光凭这个姓氏,没有足够分量的把柄,想要让她失宠谈何容易。
更何况,这姝嫔如今正得宠,皇上对她宠爱有加,这事简直难如登天。
华妃看着曹贵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倒是满意了几分,觉得自己的威严得到了彰显。
随后,她又赏赐了曹贵人一些珠宝首饰,算是给她的一点甜头,打发她赶紧去想办法。
曹贵人接过赏赐,如获大赦,匆匆告退。
华妃看着曹贵人离去的背影,又转头对身旁的颂芝说道:“颂芝,你让小厨房准备皇上爱喝的汤,送去养心殿。”
颂芝听了,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小声回道:“娘娘,今日是那姝嫔的迁宫之日,想来皇上应该是去承乾宫的。
不如,这汤明日再送如何?”
“啪!” 华妃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伸手就将桌上的一只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宫殿里格外刺耳。
“怎么,连你也觉得那贱人比本宫更得圣心了?” 华妃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颂芝,仿佛她是自己的敌人一般。
颂芝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身体一颤,但她毕竟是跟着华妃多年的心腹,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倒也不至于被这点动静吓退。
她当然知晓华妃此刻的心思,正是因为太了解,所以才更要拦住华妃这冲动的行为,不然只会让华妃更加难堪。
“娘娘,姝嫔怎么能和您比呢。”
颂芝连忙跪下,语气诚恳地说道,“只是到底这是姝嫔迁宫之喜,好歹也是一宫之主,又背靠富察氏,皇上今日总归是会给这份体面的。
娘娘今日去邀宠,无异于是让皇上为难啊。
即使今日皇上来了,日后皇上若是想起来,总是于娘娘不利啊。
娘娘可别忘了,景仁宫那位可惯会在皇上面前抹黑娘娘呢。”
听了颂芝这番话,华妃那被怒火冲昏的头脑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说道:“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虽然心里认可了颂芝的话,但华妃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心想着要在姝嫔这大好日子里给她添点堵。
可想来想去,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正如颂芝所说,明着去添乱,日后肯定会被皇上翻旧账,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实在是得不偿失。
“去,把沈贵人叫来。” 华妃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
既然姝嫔暂时不好动,那就拿别人撒撒气,好歹也能让自己心里舒服点。
这次颂芝没有再劝解,她心里明白,总得让娘娘发泄一番,不然这股火憋在心里,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来。
*
这晚,雍正自然是宿在承乾宫的。
本来雍正今日是想早点来的,但是后来又想到他是背着夏羽强行给夏羽搬的家,又那么点心虚,于是还是用了晚膳之后才来,这样夏羽也不好赶他不是。
如雍正所料,夏羽看到他的时候,脸色并不太好,态度不如以往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