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是一再辩驳说根本就没那回事,是我造谣中伤他。
和尚则是一言不发地涨红着脸往人身后躲。
王烨装作老好人,说他当时只注意观察刘一手了,没看到别人脸上的表情。
刘一手在听到黑子的话后,吓得当场就是面如土色,那表情像要哭了似的,战战兢兢地向我哀求道:“张老大,有什么事咱们就在这儿当面解决,我不跟你们走。”
我向车内摆了摆手,红姐从车上走了下来。
刘一手在见到红姐的一刹那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就明白了红姐能从我们车上下来是什么意思了。
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向红姐说道:“小红啊,我正在为你担心呢,昨天你一夜没回来,我还派人到处找你呢,可担心死我了,我……”他的话戛然而止,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就听红姐用着怨毒的语气说道:“这记耳光是替你死去的兄弟,我那瞎了眼的丈夫打的。”
说完,红姐把目光转向刘一手身后的年轻人,向他们喝斥道:“我丈夫生前是你们的大哥,现在我以大嫂的身份命令你们‘滚’。”
这伙年轻人在听到红姐的话后,彼此对视了一眼,在脸上流露出犹豫来,但还是没有听从红姐的命令,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刘一手。
刘一手用手捂着被红姐打过的脸,满眼的怨愤,对红姐言语极尽刻薄地讽刺道:“怎么,你以为你找到新靠山就敢欺负到老子头上了?你别忘了,你是老子玩够了的婊子。轮到谁也轮不到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刘一手的话把红姐气得是浑身哆嗦不停,抡起巴掌又向刘一手扇了过去。
这一次刘一手有了防备,一抬手就抓住了红姐的胳膊,正要抬起另一只手准备打向红姐的时候,被我一把就扣住他的手腕,对他狞声说道:“刘老板,你是想就在这马路上解决问题,是吗?”
就见刘一手那油光满面的肥脸此时布满了汗珠,一双贼眉鼠眼的小眼睛,眼珠滴溜乱转着。
过了半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和我说道:“张老大,你不就是想要那个赌场吗?行,我答应给你了。我保证说话算话,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你只要把这个女人给我留下就行。”
说完,把怨毒的目光看向旁边的红姐。
我就看到红姐在听到刘一手的话后,在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不屑地笑了笑,对刘一手说道:“出卖兄弟朋友的事我张啸天可干不出来。别说红姐现在是我们的大姐,哪怕是我下面的一个兄弟,别说你用一个赌场,你就是用我张啸天的命,我都不会跟你换。”
在我说完这番话后,我发现就连刘一手身旁的年轻人在看向我的目光里都流露出异样的神情。
一直盯着我看的红姐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又哭了。
红姐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道:“死鬼,你在天上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该跟着什么样的大哥。”
黑子像是失去耐心地对着刘一手的手下说道:“我大姐说了,让你们滚,你们听到没有。”
刘一手的手下彼此互视了一眼,既没人敢做出反抗,可也没人顺从地离开。
黑子几步就窜到了刘一手身前,一把揪住刘一手的脖领子就往车里拽。
刘一手拼命挣扎着,死活不肯跟黑子往车里钻,嘴里对他的手下大声呼救道:“你们快阻止他们,谁要是把我给救了,我给他十万。”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刚才还表现出对我们有所忌惮的这群年轻人,在听到刘一手开出的赏金后,一个个在脸上露出狠厉的神情,大有要群起而攻之的架势。
“谁他妈要是敢动一下,我立马就打死他。”一直没说话的和尚用着冰冷的声音向刘一手的手下发出威胁,同时,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群人,刻意“咔吧”一声把子弹给顶上膛。
本来这群看上去也不像是道上混的年轻人,充其量也就是一般的地痞流氓,在见到和尚手上的枪后,顿时在惊呼一声后,作鸟兽状四散逃去,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一手在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哄而散后,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被黑子像拖死狗似地给拽到车里,由我和王烨把他夹在中间。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般地驶向我们住处。
回到住处后,我们把刘一手关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振武一间寝室里,由两个手下负责看守。
刘一手表现得非常配合,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反抗,还一再向我表示,只要不伤害他,什么都好说。
因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午夜时分,我们也没和刘一手再有进一步接触,在把他安置好后,便都去睡觉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们才去寝室找刘一手。
再次见到刘一手时,就见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双眼浮肿,那小眼睛都已经缝成一条缝了。
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萎靡不振,眼角处沾着的眼屎,褶皱的衬衫一半露在腰带外,一半扎在腰带内,一副邋遢的模样。
刘一手在看到我们后,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不停向我们点头哈腰。
看着眼前这个形象猥琐的男人,再想到端庄秀丽的红姐,我一下子就理解了红姐为什么那天会和我说,她活着比死都难受。
想着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不择手段地霸占着兄弟媳妇,我无形中就对他又增加了几分憎恶。
我一脸鄙夷地睥睨着刘一手。
刘一手则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慌忙把衬衫塞进腰带,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向我陪笑着。
我坐到刘一手对面,黑子他们几个则是随意找个床铺坐了下来。
红姐没来,说她不想见到刘一手。
或许刘一手辱骂过红姐的话让她一直耿耿于怀,自从她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