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玑仙子与姬二公子一对璧人,实在是神仙眷侣,令人羡艳!”
“这一场大典过后,水鉴湖的地位,恐怕要水涨船高了。”
“不知两人结为双修道侣后,明玑仙子日后是去姬家还是继续居住在水鉴湖?”
“姬家瓜瓞绵延,人丁兴旺,关系可真够复杂的,明玑仙子性情冷薄,恐怕不习惯。”
“但姬家所占据的仙山福地比水鉴湖大多了,灵气也充沛,留在姬家修行岂不是事半功倍?”
“其他的事情我不知晓,反正水鉴湖的弟子是跟着沾光了。”
众人低声议论着,却见明玑真人路过一名紫衣少女的座位时,停了下来。
“明玑仙子这是做什么?”
“那少女是谁?竟得明玑仙子如此关注。”
“不知是哪家仙门出来的弟子,周身气派倒是不俗。”
“瞧她的位置,好像是外乡人吧?”
李岁珒差点碰倒桌上酒杯,嘀咕道,“她还认识明玑真人?”周僖姐的这个朋友还真是神秘莫测,总能带给人惊喜呢。
身旁雪白衣袍,绣着粉合欢的俊逸男子,抬眸看了对面紫绡裙的少女一眼,心谙道,原来是那个在花树下呕吐的松鼠的主人。
宁秋白敛眸轻声,“岁珒认识她?”
李岁珒对自己这个大师兄推崇备至,自然不会瞒他,“她是周僖姐的朋友,出自太苍山,姓沉名霜拂,也是前日与周僖姐拼酒的人。”
宁秋白清冷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太苍山?”
“太苍山的人怎么会来水鉴湖观礼……”
李岁珒觉得奇怪,“姬家势大,与各大仙门皆有几分交情,太苍道宗怎么说也是东洲境内的一流仙门,派人前来祝贺,也说得过去吧。”
宁秋白摇头,“姬家不会邀请太苍山的人前来观礼,这少女多半是不请自来的。”
“啊?”李岁珒张大了嘴巴,“不至于吧,如果她是不请自来的,水鉴湖干嘛给她位置安排得这么靠前?”
宁秋白不言不语地看着他,李岁珒讪笑挠头,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多蠢了。
不管怎么说,她代表的是太苍山,薄面总是要给的。
沉霜拂见明玑真人朝自己走来,也是大为惊讶,她刚要起身见礼,就听见明玑真人淡笑说道,“不必多礼,就坐着吧。”
“你是凌庭的弟子?”
直到这一刻,沉霜拂才终于有了一种明玑仙子和凌宗主真是好友的实感。
她答道:“宗主并未收取弟子,霜拂不过是跟在凌宗主身边学习而已。”
明玑仙子恍然地点了点头,“我忘了,他现在是太苍山的宗主,还不能收徒。”
沉霜拂张了张口,想说木角芝的事情,新郎官姬脉君握了握明玑仙子的手心,她颔首低眉,与姬脉君一同往前走去了。
“看来只能等大典结束了再找个机会去拜见明玑真人了。”她轻声呢喃。
刚刚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大典仪式的进行,众人很快将其抛之脑后。
第二日一大早,沉霜拂去拜会明玑真人。
她发现自己一路走过来见到的都是水鉴湖的弟子,而没有姬家子弟,不免觉得有些怪异。
明玑真人换下了鲛绡喜服,身着一袭鹅黄罗裙,气质典雅,落落大方,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气质,淡去许多。
她眉眼温柔,给人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昨日匆忙,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还望勿怪。”
少女微微欠身,“我姓沉,真人唤我霜拂就好。”
明玑真人赐下灵茶,叫她坐,“霜拂,真是个好名字。”
说完,话头就转了,“凌庭近来可好?”
“凌宗主一切都好,有劳真人挂念了,弟子回去后,一定将真人的问候带到。”
明玑真人笑了笑,沉霜拂直奔主题,取出装着木角芝的盒子,“这是弟子临行前,宗主吩咐霜拂带给真人的东西,凌宗主说,明玑真人见过后自然明白。”
水鉴湖的弟子示意,上前接过木匣。
见明玑真人没有打开木匣子的想法,沉霜拂也没有多话,只道:“既然东西送到了,霜拂就不多叨扰了。”
明玑真人的神色这才有些微的变化,“这么快就要走?不如在水鉴湖多留两日,后面我派人护送你回蓬岫洲……”
“多谢真人好意,不过弟子来青灵洲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多留了。”
明玑真人听出她说的不是虚词,遂没再勉强,派了个弟子送她离岛。
屋内静了下来,抱着木匣的女弟子问,“真人不看里面的东西吗?”
明玑真人吩咐,“锁到库房里去吧。”
女弟子福了福身退下,带着木匣离开,路上,一团巴掌大小的影子,落到木匣上面,吸了吸鼻子,吱吱叫唤。
女弟子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欣喜出声,“坎精?你怎么在这儿?采姝师姐是不是回来了?”
两抹蓝衣由远及近,蓝衣少女拎起坎精塞回荷包里面,看向女弟子手里的木匣,“这是什么?”
“是旁人送的贺礼,真人吩咐我锁到库房里去……”
坎精从荷包里爬了出来,又跳到木匣上面,它的反常让采姝蹙眉,“这贺礼师尊她没看过么?”
女弟子摇摇头,采姝道:“你打开我看看。”
“算了,我自己来吧。”她没什么耐心,手指一抬,打开了木匣,一股浓郁的蜜香飘出。
蓝景深结巴道:“师、师姐,这是木角芝?!”
采姝“噗”的一声,呕出大口鲜血,吓了女弟子一跳,她慌忙地扶起少女,看向蓝景深,“采姝师姐她怎么了?”
蓝景深按住起伏的胸膛,深呼吸一口气后,解释道:“师姐她伤了心脉,现在气急攻心,所以才会呕血,你去取两颗养心丹过来吧。”
女弟子手里还抱着染血的木匣,蓝景深说,“东西放我这里就是,你快去。”
采姝抓住女弟子的手腕,“等等,你先告诉我,东西是谁送来的!”
女弟子被采姝的状态骇住,抿了抿口水,回答道:“是一个身着紫绡裙的少女,她说她叫沉霜拂。”
“沉霜拂?”采姝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猛地看向蓝景深,“沉霜,陈霜,去掉一个拂字,是不是就是她的名字了?”
“不会这么巧吧……”蓝景深忧心地看着师姐采姝,生怕她因为这个答案而再度被气吐血。
采姝却肯定地道:“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