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爹他……”
这么说来秦昱清和秦枫明就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那他爹还这么维护!
“我父亲生前与义父相熟。”
那为什么被传私生子时秦枫明也不见有一点解释?秦子璎心中疑惑,却很快的想起了自己儿时孤儿院里的情景。无父无母的孩子最是可怜,他们常常会为了不被人看不起也为了自我安慰而假装自己有父母,只是他们很忙没有时间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秦枫明的不解释大致也是这般缘由,宁可被当成秦昱清的父亲,传些塞外的风流韵事也好过让人直接说他是个无父无母的煞星。
“关于这个……还希望你暂时不要泄露。”
“嗯嗯”做了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又想起秦昱清大概是看不懂的,“放心,我明白”
秦昱清点点头,眼里全是感激。关于他的身世,秦枫明再三强调‘不可说’,可对于秦子璎即使有所隐瞒但他不会说谎。
秦子璎笑了笑算是回应,随即想到秦枫明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啊,只是这些细致用心都不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心中难免酸涩,两人一时无话都默默坐着,周遭只剩虫鸣和风声。
刺客应该被抓住了吧?或是他们增加了人手,刚刚的刺客明明就是针对秦子璎,没必要回去自投罗网,在这等着总会有答案。
可就这样干等着又太尴尬太难熬了些。躺在草地上,疯长的野草带着枯黄前的追后倔强,发出卡兹卡兹的响声,柔软又带着泥土的香。
秋天的夜空格外高远,星星像更深邃难以触碰的宝石,闪着迷离又梦幻的光。
秦昱清聊起小时候曾和母亲一起喂马,放羊,小小的他曾以为天上的星子也没有他的羊儿多。他跟着母亲学会了骑马,父亲教会了他射箭,那是他童年时最惬意美好的时光。
在这样的地方一直生活应该也很不错,秦子璎想着,白天骑马放牧,晚上躺在草堆上看星星。不必太富足,自由自在就好,有爱的人在身边就好。
“我知道一首歌,像极了你跟我说过的。”
是晚宴时的酒此刻才显现出劲儿来吗?秦子璎从不是个外放的人,此刻却“上头”得只想唱上一曲。
他不等秦昱清回应,抓着随手找到的小木棍,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唱歌。
“心随天地走 意被牛羊牵
大漠的孤烟 拥抱落日圆
在天的尽头 与月亮聊天
篝火映着脸 醉了套马杆
心随天地走 寻找那达观
情缘你在哪 姑娘问着天
在天的尽头 与月亮把盏
篝火映着脸 走马敕勒川
敕勒川 阴山下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
他不爱卖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秦子璎有一把好嗓子。带着稚气的童声柔柔的,像草原上穿流而过的小溪,没有江河壮阔却细密无声滋养着草原上的一切。
秦昱清双眼迷离,思绪万千,在歌声里仿佛看见了儿时的羊群与炊烟,他有些疑惑这歌听着像是草原上的风格,歌词也证明写的就是敕勒川上的情景,可他这个当地人没听过,秦子璎一个中原人士却会唱了。
那歌声太悠扬,让他没有多余的空暇胡思乱想。一曲终了他看似平静,心里却已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好长的一段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周遭只有风声、虫鸣、还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仿佛万籁俱静只剩眼前人。
“哥?”试探的叫了一声。
“嗯。”
“怎么了?是我唱的不好?还是歌不好听?”完蛋了,一时兴起就开始不管不顾的唱歌,应该不是很符合当下时代的审美吧!如果地上有个缝隙,秦子璎一定早早的进去躲好。
受不了这种尴尬到脚扣别墅的气氛,秦子璎先发问“哥,你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想我该带你去草原上跑马,喝马奶子酒,吃牛肉干巴……”
“这好说,走啊!”
皇宫内的草场大小有限,不够孩子们骑马肆意的奔跑的。而刚才两人只顾逃命,也顾不得周围的风景。
他是很想跑一跑,在蓝天白云下,在万亩草地上,骑着马尽情奔跑,像永远到不了终点一样。
“傻不傻啊!”揉了揉秦子璎的头发。
芝儿每次给他梳头,会沾一点桂花油,又好定型,又香香的。
“等明天天亮再去也不迟。”
“嗯嗯,说好哦”说完打了个哈欠。
“那先靠着睡一会儿吧。”
本来还想推说自己不困。又一个哈欠出卖了他。
“看你都困成什么样了,赶快睡觉吧。”
秦子璎终于点点头。“可我还想看日出。”
“好的,一会儿时间到了我叫你。”
枕着秦昱清的腿,这才安心闭上眼睛。
第二天,叫醒他的并不是秦昱清,而是马蹄声。
秦枫明带队找到了两人。
秦子璎看着阴灰色的天色,无奈的叹了气。原本定好的日出和去草原上骑马今天都没法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