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双信走进休息室之后,侍应虫像生怕他逃跑一样,光速关门反锁。
卡特坐在华贵的大沙发正中间,翘着二郎腿,看向他。
从楼双信进来的那一刻卡特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的常识里,没有雄虫会拒绝他的条件,而他的身份如此尊贵,让他下意识轻视所有敌人。
他用同一种套路玩弄了很多雌虫,每个被他叫来喝茶的雄虫都是一副谄媚的模样,只有楼双信,像真的只是来喝茶的,向他行了个礼就自顾自坐下了,泰然自若。
这种完全不被他的气势压制的状态让卡特好像一下失去了什么底气一样,整只虫都变得焦躁起来。
楼双信低头看着茶杯,一边想,这皇宫里的茶是什么垃圾?
一边又在笑,当真是自信,身边竟然连个雌虫都不带就敢跟他关在一起。
他把茶杯放下,开口道,“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卡特有些恼火,但还是稳了稳心神,作出一副温良的模样,“阁下,我代表虫皇欢迎楼家来到帝国主星。楼家在古东极文化方面颇有成就,想必来主星也想更进一步发展吧?”
楼双信只露出一个标准微笑,“殿下客气了。家族的事,目前都由雄父管理,殿下也知,我本不爱抛头露面,此番前来只是为了陪伴雌君左右,其他事务不欲多谈。”
“阁下和维尔西斯少将还真是感情好啊?”卡特微微扬起下巴,随即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我也不废话。你喜欢什么样的雌虫?军雌还是亚雌?我可以送几只新鲜的给你,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主星这边,你我合作,未来有什么生意,我可以给你打通,你也可以在借此在你雄父那里展现实力,说不定能早点当上家主呢?”
你看看,这就是思维局限性。
这种从小刻意培养的蠢货都有个共性,就是觉得全世界都是跟自己一样的。
楼双信点点头:“殿下想怎么合作,条件呢?”
卡特拍手大笑,“算你聪明!”
“我要维尔西斯。”卡特眼睛闪出贪婪的光,“送给我玩一个晚上,然后你爱怎么处理都行。”
楼双信笑道,“我这样很难和坎贝尔家族交代啊。”
“那有什么的?我录个像,大不了把他扒光了丢皇宫门口,就说是那贱雌自己勾引别的雄虫,你再把他踹了不就行。”
“我拒绝。”
“今晚你就……”卡特愉快的声音戛然而止,“什么?”
楼双信看着他,一时间什么表情都从他脸上褪去了,只剩蛇的瞳孔在捕捉猎物,他说,“我拒绝。”
卡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楼双信,气极反笑,“你还要什么条件?要钱还是想在皇室任职?”
楼双信说:“我只要我的雌君,其他别无所求。”
“你演给谁看?!”卡特毫无征兆地暴怒,雄虫的精神力威压铺天盖地袭来,S级雄虫的精神力对同性是一种绝对性的压制,“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特意腾出的地方,没有监控也屏蔽了信号,你死在这里都没虫知道!”
“真的?”楼双信眼睛立刻就亮了。还有这种好事?
“你没得选,你要为了一个贱雌跟我作对?”
“别这么称呼我的雌君。”楼双信站起身来。
卡特感觉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一个A级怎么可能在S级雄虫的精神力威压下站起来?!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卡特本能地想逃跑,突然被另一股精神力钉在原地,大脑一阵剧痛,身体直接砸回沙发上。
密密麻麻的精神力触须缠上卡特的手脚,他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瞬间冷汗直流。
只有A级以上的雄虫才能直接用精神力压制虫,但A级对于更高级的虫而言不值一提。
而他被楼双信的精神力钉得动弹不得……楼双信最低也是S级,甚至比他这个S级还要强!而整个帝国没有一只虫知道!
“你想干什么?”卡特迟来的恐惧终于涌上来,四肢都开始剧烈颤抖着,“你不能动我,所有虫看着你跟我走进来的,你跑不掉!维尔西斯也跑不掉!”
楼双信像走在自家庭院一样,踱步到他面前,“殿下,精神力和信息素收一收。”
卡特更拼命地挣扎,他的精神力触须比楼双信想象得还要弱,闹腾得信息素都飞了满屋子,楼双信说不上这是什么味儿,反正难闻。
楼双信只是静静看着他,然后说:“你真可怜。”
卡特瞪大了眼,他的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你胡说什么?”
“我很好奇,他们怎么把你培养成一个镀金夜壶的?”楼双信歪头,像是观察一个商品一样打量他,“阶级差异,雄雌差异,你每天都把这些东西当春药嗑吗?”
“卡特,你这样的虫我见过太多了。金玉在外败絮其中,一旦有虫不像你认知里一样卑劣,你那可怜的小脑袋瓜就不知道怎么转。”
“在你眼里你是不是已经是虫皇了?而维尔西斯竟然敢拒绝你,连我也拒绝你的威逼利诱,你就立刻陷入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妾的认知失调。”
“你在说什么?!你懂什么!!”楼双信听着卡特抗拒般的嘶吼,又看着他瞪大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只觉得索然无味。
精神弱小到让虫觉得无聊,却因为权势而不能直接杀死,非常没意思。
楼双信坐在卡特身边,像唠家常一样说,“你不能理解为什么我拒绝,因为在你眼里雌虫只有两种,一是待临幸的装饰品,二是待遗弃的残次品。”
“你觉得你的中意是一种施舍,所以你把强取豪夺当信用卡刷,结果被现实宣告信用破产。看到别虫用真心全款支付,就只能靠造谣‘他们和我一样肮脏’来自我抢救。”
“你不敢承认,你眼里的下等生物都能获得真心。而你,如此高贵,却没有虫爱你。连你的雄父,贵为虫皇,都没有虫爱他,甚至你的雌父们也不爱他,你们都是雌虫手中的摆件。”
“很害怕吧?发现你的皇室世界其实是用纸糊的之后?发现竟然有虫能跳出阶级剧本谈感情,而你离开金笼子就一无所有。”
卡特已经完全脱力,他想大吼着反驳,但楼双信的精神力威压一直死死压制着他。他不能动弹,只觉得浑身刺痛,心里也冰凉。楼双信冷眼看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铜铃。
祝由心术忘忧法,上可愈疾解惑,下可摄魂忘忧。
“你最可怜的地方就是,遇到了我。”楼双信轻声说,“这些话留给你吧,其它不该记住的东西,我会让你忘掉。还是要多谢你,给我留了这么好的场合。”
楼双信扯掉桌布,用精神力触须缠起卡特的手,逼迫他颤抖着握住桌布,然后带着他的手,将桌布拉成一长条。随即楼双信仰头,笑了笑,“来吧。”
卡特瞳孔涣散,攥着那张桌布,被精神力触须引导着,勒上楼双信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