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这种事,因虫而异,每只虫喝醉了的症状都不一样。
比如楼双信就只是会变成一滩普通的烂泥,而姜照安会触发多动症。
楚陵光不一样,他喝多了还是端正坐那,也不上脸,看着跟刚干完两杯咖啡打算和甲方决一死战一样。
就算他平时在嘻嘻哈哈,那也曾是个有真材实料的精英人士,这会儿板着脸的样子还是相当唬虫的,姜照安都懵了,心说咋还喝急眼了?
卡尔文看了他一眼,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楚陵光?”
“嗯。”楚陵光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表情严肃,“我刚刚没说,其实我也会把脉。”
姜照安窜过来伸手,“真的?你来给我试试?”
楚陵光把手指摁在他手腕上,楼双信仰头瞅了一眼,一看手势就知道是瞎扯的,就听见楚陵光问,“什么工作?”
“啊?我?”姜照安说,“我应该算......自由职业?”
楚陵光:“那你月薪不稳定啊。”
姜照安:“那确实,不过雄虫有补助来着。”
楚陵光拍板,“小伙子,你这是月金不调。”
姜照安大惊,“啊!”
楚陵光:“你这样下去,会积累业障。”
姜照安:“为什么,什么业障?”
楚陵光一拍桌,“就业障碍,你这写在简历里算gap,年纪也不小了吧?”
姜照安服了,“言之有理!”
楼双信一边录像一边嘎嘎乐,太好了,给呆头鹅孩子匹配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帝国的未来好像要完蛋了,卡尔文惆怅地涮蔬菜,心里寻思楚陵光这调料配方咋调的,还挺香。
他又想姜照安哪里来的就业障碍,之前是匿名给卡特干活,现在实名给他干活,两任老板都是皇子,这还障碍?
不过确实写不进简历,毕竟干的事儿比较灰色,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他也没想到楚陵光喝多了是这个样,具体表现为高贵冷艳地说垃圾话,把完脉以后开始说冷笑话,“怕上火,住下水道。”
姜照安鼓掌,“大师啊!”
楚陵光:“皇帝说:‘孤的胜,你都看在眼里,孤的败。’然后就退朝了。”
姜照安这次没鼓掌,因为他不懂洋文,听不懂这个谐音梗。
但楼双信笑了,不知道笑的是笑话还是讲笑话的虫。他猜测楚陵光生前最爱看的作品是弱智吧精选集。
换成一般场合楚陵光是不会喝到胡言乱语的地步的,主要是姜照安太能喝了,又特别会带动气氛,喝来喝去两只雄虫差点就地结拜,就差把楼双信当高堂拜了,被卡尔文紧急拦住。
楼双信靠着维尔西斯深表遗憾,“咱俩差点就获得一对好大儿。”
维尔西斯顿了一下,说,“雄主,你想要的话我们也可以有。”
楼双信就笑,“那不得顺其自然吗。”
虫族没有什么计生用品,毕竟自然生育率就挺低的了。即使匹配度高,结婚几年都没有虫崽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平心而论,楼双信并不觉得自己做好了当爹的准备。他自己的心也才刚刚扎根。
当然,有就有了,他也没在怕的。
雌虫本能不会反抗生育这件事,可能也跟激素有关,对维尔西斯来说,大概也就是像楼双信说的,顺其自然吧。
姜照安是自己爬墙走的,维尔西斯本来想送一下他,结果他脚下打摆子还说他是山里灵活的狗,一个纵身就跑了。
尤兰达有卡尔文专门安排的住处,退休元帅再就业当演员也很敬业,回去还要复习一下角色。
虫都散了,卡尔文才让机器虫来收拾,他拍了一把楚陵光的背,“还清醒吗?”
楚陵光后仰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要是不清醒呢?”
卡尔文说,“那你就坐这睡吧。”
楚陵光哼哼两声,“不扶我一下?起码给我送回房间啊,防着我?”
卡尔文:“不该防?”
楚陵光:“热知识:真喝醉了是石更不起来的,你现在很安全。”
卡尔文:“......我看你挺清醒。”
说实话,从外表上看是看不出楚陵光喝醉了的,脸色那叫一个正常甚至高冷。他叹了口气,突然站起来,背着光站在卡尔文面前,眼睛黑沉沉的。
“干什么?”卡尔文很不习惯这种感觉,楚陵光的身材比一般的雄虫高大,这样直接挡在他面前,会有一种被雄虫气息包裹的感觉,让他的大脑都有点迟钝。
“我......”楚陵光微微开口,然后错开身跑出去,“yue!”
卡尔文:............
他雌的。他到底在防备什么。
第二天维尔西斯上班去,楼双信独守空房的时候把录像视频剪辑了一下,认真剪出了楚陵光的每个烂笑话,发给了楚陵光。
楚陵光没回,估计是也喝伤了,爬不起来。
维尔西斯在军部,正在看军议报告。
原本这种报告是不会到他手上的,毕竟严格来说他现在不是实战岗,但是现在上头显然有点想让他复出的意思了。
环主星A1级防御要塞第5号附近出现异常信号,疑似出现暴动,收到了当地驻军的求援信号,并且与第5号失联。就近已经安排军队过去了,当下来看,主星军部必定是要派虫过去的。
这份报告躺在他的办公桌上,含义不言而喻。
维尔西斯摩挲着文件纸,在权衡。
他的军功不少,但也需要一个回到主力位置的契机。这种任务一般不会优先他这种有雄主尤其还新婚不久的虫,这份复印件显然是出自佩顿上将的私心。
维尔西斯叹了口气,最终拿着文件去敲响了上司办公室的门。
佩顿应了一声,毫不意外维尔西斯会来找他。
他对这位下属印象很深,在同龄的军雌中作战能力几乎最为出众的一位。在军部资历深的虫看维尔西斯,都笼罩着一层玛尔迪曾经的光环,但佩顿知道,维尔西斯只是维尔西斯。
他和玛尔迪相似又不同,好像把雌父柔软光辉的那一面舍弃了,留下了一柄淬炼完全的利刃。
维尔西斯言简意赅,“我想去。”
“我也想你去。”佩顿说,“时间很紧,明天就要走,你问过你雄主吗?”
维尔西斯目移。他才刚看见,紧急任务哪来得及问。
佩顿:“......还没问?”这么有种?
其实维尔西斯觉得楼双信肯定是会同意的,最多撒泼一下。
他看着上将担忧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雌父,恍惚了一瞬,又平和下来。
他想,楼双信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