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隆蹲在村东头的槐树下,指尖摩挲着块温润的玉牌。这是今早在地窖发现的物件,上面刻着些似字非字的纹路,像极了小时候爷爷教他认的甲骨文。暮色里传来几声布谷鸟叫,他总觉得那声音里掺着金属摩擦的杂音。
\"昌隆哥!\"村尾的陈小妹挎着竹篮跑来,辫梢的银铃晃得人心慌,\"祠堂供桌底下冒出个铁匣子,刻着你生辰八字呢!\"
他跟着跑到祠堂时,夕阳恰好斜照在门楣的八卦镜上。镜面折射的光斑在地面织成张星图,铁匣子就卡在北斗七星的方位。匣身没有锁孔,倒是嵌着七枚玉珠,每颗都映着不同时辰的日影。
\"小心机关。\"陈小妹退到门槛外,\"晌午铁柱叔碰了下,匣子喷出团蓝火......\"
话音未落,刘昌隆手中的玉牌突然发烫。玉珠随着他的呼吸明灭,匣盖\"咔嗒\"弹开,里面躺着卷泛黄的牛皮纸。展开的刹那,祠堂梁柱间突然响起机括转动的咔哒声,八盏长明灯自动点亮,在墙上投出个巨大的浑天仪虚影。
\"这是......\"刘昌隆盯着图纸上交织的金线与银符。那些纹路竟与玉牌上的甲骨文呼应,在他眼前重组成立体的山川脉络——村后的卧牛山化作龙脊,村前的清水河变作气脉,整个村落的布局暗合某种上古阵法。
陈小妹突然轻呼:\"快看地面!\"
青砖地面上浮起层薄雾,凝结成无数发光的脉络。刘昌隆的布鞋踩过之处,金线自动避让,仿佛认得主人。当他走到祠堂正中的蒲团位置,房梁上突然垂下七串铜铃,铃铛内壁刻着二十八星宿。
\"天枢位要塌!\"窗外传来声暴喝。猎户赵大虎撞开窗棂滚进来,肩头落满闪着荧光的尘埃,\"山腰古墓塌方,露出个青铜鼎,鼎里全是会发光的铜钱!\"
(中)
三人赶到卧牛山时,月光正照在塌陷的墓穴口。青铜鼎半埋在碎石中,鼎身上的饕餮纹竟在缓缓流动。赵大虎说的\"铜钱\"实则是些刻着星象的玉璧,此刻正悬浮在鼎口旋转,投下的光影在岩壁上拼出幅星图。
\"和祠堂图纸对应上了。\"刘昌隆展开牛皮卷。玉璧突然集体嗡鸣,星图投射到他手中的图纸上,原本平面的线条突然立体化,显现出村中七处发光的位置——正是村口古井、祠堂、老槐树等地。
陈小妹突然指着鼎耳:\"这里有道凹槽,和你那块玉牌形状......\"
话音未落,山体突然震颤。玉牌自动飞入凹槽,鼎中升起道三丈高的光柱,光幕里浮现出个戴斗笠的老者虚影。老者手持罗盘,口中吟诵的歌谣竟与刘昌隆儿时听过的赶山调相似。
\"七星锁龙局,千年等一主。\"虚影的斗笠突然化作飞鸟,\"昌隆娃子,你爷爷留的《地脉札记》可还收着?\"
刘昌隆后背渗出冷汗。三年前爷爷临终前确实给过本笔记,里面全是看不懂的山势图谱。此刻那些图谱正在他脑海中翻涌,与眼前的星图严丝合缝。
赵大虎突然拽着两人扑向岩壁。原先站立处的地面裂开道深壑,壑底涌出股清泉,水中漂浮着发光的银鱼。鱼群聚成箭头形状,直指山下村落。
\"阵法在预警。\"陈小妹捡起片鱼鳞,鳞片上映出祠堂的虚影,\"有人动了镇物!\"
(下)
三人奔回村落时,祠堂方向传来钟鸣。七棵百年老树无风自动,枝叶在月光下投出剑戟交错的光影。刘昌隆冲进祠堂,发现供桌上的铁匣子正在融化,玉珠滚落在地面星图的各个节点。
\"有人改阵!\"他抓起玉牌按向星图中心。地砖突然翻转,露出个密室入口。石阶上布满青苔,墙缝里渗出带着松香味的雾气。
密室中央立着尊青铜人像,掌心托着个水晶球。球体内云雾翻腾,显出整个村落的立体投影——此刻村东古井正泛着红光,井口的镇石被人挪开半尺。
\"这是阵眼方位!\"赵大虎摸出猎刀,\"我去......\"
话未说完,水晶球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凝成个箭头,指向村外乱葬岗方向。刘昌隆的玉牌突然发烫,在掌心烙出个北斗印记。
乱葬岗上,七个盗墓贼正围着口青铜棺椁。棺盖上的二十八星宿图缺失了天枢位,正是刘昌隆手中玉牌的形状。为首的刀疤脸举着洛阳铲冷笑:\"什么狗屁阵法,还不是让老子找到......\"
地面突然塌陷。棺椁中腾起道紫气,在空中化作龙形虚影。盗墓贼们惊恐地发现,手中的工具正在锈蚀,皮肤上浮现出与星图对应的光斑。
\"快撤!\"刀疤脸转身欲逃,却撞上堵气墙。紫气化作锁链缠住众人,在他们额间烙下星宿印记。
当刘昌隆赶到时,只看见七尊石像立在青铜棺旁。石像手中握着盗墓工具,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棺盖上的星图自动补全,玉牌飞回他手中,北斗印记亮如辰星。
祠堂密室里的青铜人像突然开口,声如洪钟:\"七星镇山河,一念守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