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云散,天边残留的阴霾,就像一层抹不去的哀伤,笼罩着整个江湖,压抑又凝重。血月教众人撤离后,那充斥着血腥与死亡气息的通道再度归于死寂,唯有苏悯贤的遗体,在泥水中静静宣告一代侠士的陨落。
与此同时,在城郊一处静谧小院,叶善依正满心焦急地来回踱步。她身上的粗布衣衫在走动间微微晃动,手中的帕子已被她揉搓得不成样子。她的目光不时望向门外,期盼着那个熟悉身影的归来。以往苏悯贤外出,不论多晚都会设法传信,可这次,音信全无,不安的阴云在她心头越聚越浓。
突然,院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江湖客踉跄而入。他是苏悯贤的旧友,还未站稳,便带着哭腔喊道:“善依姑娘,苏兄弟他……他遭了血月教的毒手,已然去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叶善依的心口,她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缓过神时,泪水已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她无法相信,那个誓言要为她撑起一片天、带她远离江湖纷争的人,就这么永远离开了。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在月下为她舞剑时的潇洒,他受伤后仍强撑着安慰她的温柔,桩桩件件,都如刀割般刺痛她的心。
叶善依跌跌撞撞回到屋内,打开那个他们一起精心打造的木匣,取出苏悯贤曾赠她的定情玉佩。玉佩温润,还留着他的温度,她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往昔的温暖。望着玉佩,她的眼神逐渐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随他而去。
趁旁人不备,叶善依换上一袭素白罗裙,仿若待嫁新娘。她对着铜镜,仔细梳理着长发,手却止不住地颤抖。发髻梳好,她又取来苏悯贤最爱的一支发簪,轻轻插在发间,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而后,她悄然出了小院,朝着城郊的悬崖奔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路边的野花被她的脚步惊得瑟瑟发抖。她却浑然不觉,满心只有那个在另一个世界等待她的人。
悬崖边,山风凛冽,吹起她的裙摆与发丝,像是要将她的悲伤吹散。叶善依站在崖边,俯瞰着深不见底的山谷,喃喃自语:“悯贤,我来了,从此再不分离。” 说罢,她紧闭双眼,向前迈出决绝的一步。
就在她身体即将坠落之际,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旁掠出。来人是隐居山林的神秘高手无名,他身着一袭黑袍,平日里深居简出,今日云游至此,恰好目睹这一幕。无名脚尖轻点,在崖壁上借力几下,便如鬼魅般靠近叶善依,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回崖边。
叶善依回过神,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拼命挣扎着喊道:“为何救我?让我去陪他!” 无名长叹一声,松开手道:“姑娘,莫要冲动。逝者已矣,你若就此轻生,苏公子泉下有知,能安心吗?” 叶善依瘫倒在地,放声痛哭,哭声在山谷间回荡,悲恸至极。
无名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女子,心中泛起怜悯。他缓缓蹲下,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叶善依,轻声道:“血月教作恶多端,苏公子的仇不能不报。姑娘若真想追随他的脚步,就该振作起来,为他讨回公道。” 叶善依闻言,哭声渐止,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此时,天边乌云翻涌,似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叶善依望着远方,暗暗发誓:“悯贤,我定不会让你白白死去,血月教,定要为你血债血偿。” 她的身影在暮色中愈发坚毅,一场复仇的风暴,正在悄然孕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