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能进管府,那想来身份也是被知晓了。
晏巍望了眼天,乌云密布,不是什么好天色。
段仓牵来马:“将军,赵公子让我们秘密去城外宅子。”
那里是他们布局多年的紧要之地,也是最后攸关生死的利刃。
晏巍上马,伸手。
明姝在段仓的注视下将手放了上去,晏巍不过轻轻使力,明姝就稳当地落在马背上,后背紧贴晏巍胸膛。
段仓眼中闪过错愕,挠头,好像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在他上了马后,突然咧开了嘴笑。
孤男寡女在山洞里待了两日,将军府应当就快要有将军夫人了吧。
明姝不自在地动了动腿。
头顶响起:“别动。”
明姝耳朵爆红,一张脸也如天边的朝霞:“你,你……”
她的腿上有什么动弹了一下,隔着单薄的几层布料感受到了那与众不同的温度和坚硬。
明姝理论经验丰富,可实际上,就是连拉小手这样的事都能不自在。
她如此,晏巍又何尝不是。
尴尬得耳朵都要冒烟了。
幸好马跑得快,叫段仓等人看不真切。
宅子很隐秘,在三座大山之间的山谷,易守难攻。
与其说是宅子,倒不如称之为隐秘的藏身之所,里面藏着的人马有两千人,个个都是精兵强将。
晏巍拉住马绳,在大宅门口停下。
段仓扬起令牌,里面的人按下机关,石门开启。
晏巍打着马慢悠悠进去。
入内可见宅子里面空旷,陈设简陋,将将能住人。
段仓道:“赵公子让他们都藏去了山里。”
所以才只有两个守门的。
晏巍下马,直接双手绕过明姝的腰,将人抱了下来。
“我进山看看。段仓,将表姑娘好生安置。”
段仓应声。
晏巍松开在明姝腰间的手,脸色肃穆,从踏进这里起,晏巍就像是拾起了战场的气场。
明姝跟着段仓一路进了这宅子里最好的屋子。
“表姑娘莫嫌弃,这间屋子是给将军准备的,虽然简单了些,好歹能住。”
“那表哥住哪?”
段仓以拳抵住嘴边:“这里的人太多了,没有多出来的屋子,就委屈表姑娘同将军一间了。”
又小声道:“将军是正人君子,在未成婚前不会乱来的。”
明姝背过身去:“你先下去吧。”
段仓道了声是后,便出去了,还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晏巍进山只是为了看一看大家的状况,眼见得都很好,只让人随时注意着,就回了。
从段仓那里得知了明姝住的屋子,也得到了他们将同住的事,虽然口中说道:“下不为例。”
但内心却踌躇起来。
骑马时他缓了很久才缓下去的反应,再住一起,他怕他得厥过去。
明姝百无聊赖地打量起屋子来。
一张桌子一张床榻,还有个柜子。以及那三三两两的凳子。
就没了。
看来这里是随时都要准备丢弃的,所以才不敢留太多东西在此。
明姝坐在凳子上,有些渴了,提起水壶发现也没水。
于是提着水壶准备找个地方烧些水来,绕了一大圈后。
明姝发现,她迷路了。
偌大的一个宅子,四下几乎相同,让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晏巍回来只见房门打开,却没见到人,脸色一变。
“表姑娘去了何处?”
段仓不解:“我将她送来,她说她要待一会让我出去,我就去找将军了。”
晏巍脸色一沉:“还不去找。”
宅子里到处都是机关,若是明姝不小心碰到了,不死也要残。
段仓神色一变,也是担心起来了。
立马唤来了人,沿着几条明姝会去的方向找去。
晏巍进屋看了眼桌子,发现少了水壶,猜到明姝是因何出去了。
明姝走着走着,感觉自己越走越远,也不知到底是走到哪里来了,几日没吃好睡好,这会竟有些累了。
找了个石阶靠在柱子上,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晏巍从另一侧走过,明姝被柱子挡住,本是没有看到人,在拐角时一个转身,发现了明姝的衣角。
晏巍疾步而来,入目的是女子沉静美好的容颜,双手抱着水壶,靠在柱子上。
晏巍心弦蓦的被人拉了下。
走上前,将明姝打横抱起,朝屋子走去。
段仓正好过来,见晏巍找到了人,也没受伤,松了一口气。
明姝只是累得睡了过去,堪堪闭眼了半个时辰,就醒了。
睁开眼怔愣地盯着那青色的床帘,很是陌生。
“醒了?”
明姝侧头,就见晏巍坐在木桌前看着她。
明姝起身:“表哥几时回来的?不对,我不是去找水的路上吗?”
然后,她靠着柱子,心说歇息片刻,怎么转眼就回来了。
“你已经睡了半个时辰了。”
这么久了?
明姝朝窗外望去,日头已经下去了,晚霞挂在半空。
明姝行至桌前,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这宅子里机关重重,表妹若要去何处,得找个人带路。”
明姝捏着茶杯:“可我走了许久,半个人影都不曾看见。”
“是我疏忽了,等会让段仓派人守在这附近。”
明姝没有拒绝。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晏巍只一个字:“等。”
等京中传来消息。
明姝想了想:“会有人找到这里吗?”
“或许。”
明姝皱眉,也不知云京怎么样了。
“表妹无事就想一想我们的婚期吧。”
明姝的手有些不稳,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画面。
晏巍见明姝久久不语,眉头紧锁:“表妹这是不打算负责了?”
那语气神态,好像明姝说不负责了就会来亲死她。
明姝果断摇头。
晏巍满意地合上密信:“过来。”
过去?
他们二人不过一步之余,还能,怎么过去?
明姝未动。
晏巍叹气,长臂一捞,就将明姝给生生带了过去。
就在那转瞬之间,明姝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坐在了晏巍的双腿上。
明姝轻咳一声,眼神恍惚:“表哥这是做什么?”
“表妹离得远了,听不清你说的话。”
胡扯,分明一问一答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