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落?
竟然是白汐落!
看来,陆今安对白汐落,还真是痴心一片。
此次春猎,可以说阵仗极大,永安帝和皇后娘娘还会亲临。
各家来人,基本都是平日里盛京能提得上名字的人。
可安平侯府,来的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陆今安,还真是。
饶是知道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可瞧见白汐落也来了秋猎校场,苏锦欢还是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白汐落不懂规矩,按说此等场合,陆国公不会让她出面丢了安平侯府的脸。
看来,安平侯府一家子,算是都被白汐落给拿下了。
还真是与前世如出一辙。
陆今安本来在叮嘱白汐落春猎上的一些规矩,却是远远的便瞧见了苏锦欢,当下就朝苏锦欢走来。
看到也一同跟上来的白汐落,却是没来由的碍眼。
本来,这春猎,他是不想带白汐落前来的。
毕竟,锦欢是郡主,此等场合,是定要到场的。
他不想让锦欢看到她同白汐落有任何瓜葛。
可是,陆国公说,这次春猎,定要带上白汐落。
白汐落在安平侯府也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虽然名义上以表小姐的名义待着,可是,却一直未在盛京世家面前正式露过面。
这便与陆国公一开始的计划相悖了。
白汐落生的不错,而女子的美貌,也是一种武器。
陆国公二女,陆轻月一开始嫁了杜家,本来用心教养的陆清歌,却也不得已嫁进了王家。
两女,便是都废了。
陆国公一开始同意留下白汐落,便是看重了白汐落那张不错的脸。
而此次,安平侯府,便是要借春猎,替白汐落造势。
让白汐落,被高门世家看在眼中。
如此,才有机会高嫁,进而帮衬安平侯府。
陆今安,没有办法反驳。
所以,此次春猎,便带了白汐落。
不过,现在,他却突然又没来由的一阵后悔。
早知道,就不让白汐落来了,要造势,有的是时候。
“你可以四处逛逛,不需要亦步亦趋跟着我。”
陆今安止步,对白汐落温和道。
白汐落顿时心中落寞,陆今安莫不是以为,她没瞧见苏锦欢?
本来陆今安还笑颜同她说着话,只余光瞥见那苏锦欢一眼,便跟丢了魂似的,止了话题,要往前凑。
现在,还不让她跟着。
“这里都是千片一律的草场,没什么可逛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不跟着你,我有些怕。”
白汐落眉眼低垂,看着委屈。
她本就生的好看,在安平侯府被娇养了一阵子,美貌更甚。
此刻眉眼落寞,美人垂眸,惹人怜惜。
陆今安却反而皱了眉头:“这是皇家春猎,明日我也要一同入校场围猎,定然不可能时时跟着你。”
“而且,你如今虽在安平侯府,却是以表小姐的身份。”
“男女身份有别,你我走的太近,恐惹非议。”
白汐落其实很想说,你我男女有别,那你现在要巴巴凑上去的苏锦欢是男人吗?
可是,看陆今安有些薄怒,她到底没开口。
没事,绿茶白月光是穿越标配。
她不能操之过急,需要徐徐图之。
“那好吧,我在这逛逛,不过,你不要去的太久了。”
“这里我不熟悉,怕出了差子,给安平侯府丢脸。”
陆今安这才脸色稍缓:“好!”
可是,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瞧见陆今安如沐春风,步子轻快,恨不得飞过去的样子。
白汐落心里,却还是没来由的一阵酸楚。
凭什么?
她穿越而来,定是天命所归,陆今安,合该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凭何,巴巴的上赶着往苏锦欢面前凑?
她再抬头看向远处的苏锦欢时,眸子内便染上化不开的阴鸷。
陆今安必须是她的。
同她抢陆今安的人,她便定要她们付出代价。
她想的出神,却忽的听到身后女子清脆的说话声。
“你便是安平侯府那个能干的表小姐吧!”
“我听说,你的胭脂铺子,门庭若市,不少百姓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妙人儿。”
白汐落回头,就瞧见了女子一张明艳的笑脸。
苏锦欢没想到,陆今安竟然又凑了上来。
她今日穿了一件烟霞红软缎的外裳,同色的裙面上绣了千叶攒叶芙蓉,沐浴在阳光下,明媚的不像话。
陆今安没来由的一阵心神荡漾:“锦欢!”
话一出口,苏锦欢回头,脸上温和笑意一瞬间褪去。
“陆世子当真是健忘!”
“陆世子如今越级进封,是从四品;但本郡主,从出生时,便是从一品。”
“还是陆世子觉得自己如今劳苦功高,可以藐视皇威?”
毕竟,她这郡主之位,可是永安帝实打实赐下的。
话一出口,陆今安的脸色便僵住了。
锦欢这话,可不兴说。
如今,他风头正盛,有人巴结,自然也有人嫉恨。
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大作文章,他免不得要受苛责。
前世,锦欢一向注重这些,事无巨细替他打点。
怎的,今生反而会往他心口戳。
苏锦欢却懒的给他好脸色:“还是,陆世子不明白?”
陆今安只得无奈躬身行礼:“长宁郡主!”
“陆世子前来,所为何事啊?”
如今,她只想快点把人打发走。
陆今安心中苦涩,他就一定要有事才能来吗?
看面上,却还是中规中矩道。
“前些日子,我阿姐,在青石巷冲撞了你——冲撞了长宁郡主,还望长宁郡主勿怪。”
“阿姐她并不识长宁郡主,也是爱子心切,并无恶意。”
苏锦欢冷眸,这么快,安平侯府也知道了吗?
不过,瞧着陆今安的态度,陆轻月在安平侯府,怕是也没受到什么慰籍。
毕竟,陆国公那人,她在清楚不过。
陆国公这人,自私自利,凡事定以利益为先;若是触碰到他的低限,狠辣至极。
若是陆轻月只触了她的霉头也就罢了,陆国公不会对她动手却也不会苛责陆轻月。
可是,偏偏,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蓦云骞。
陆今安的顶头上司。
对陆国公来说,女儿不过是一种权利置换的筹码,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只有儿子陆今安。
若是已经没有用的筹码影响了他儿子的大好前途,他不会轻饶。
陆轻月告到陆国公那里,也只能是自讨苦吃。
“陆世子多心了!”
“本郡主一向不会将闲人放在心上,影响心情。”
“陆世子,可是说完了?”
言外之意便是,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可以滚了。
陆今安听懂了,却是没有动。
他不明白,锦欢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锦欢,你别生气!”
“我与白汐落,并无瓜葛,她只是寄居在安平侯府上的表小姐……”
陆今安不知怎的,就莫名有些激动,想给苏锦欢解释。
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他的锦欢,从来都是对他温言软语,满心满眼,都应该是他。
他的锦欢,绝对不会对他如此生疏。
不应该是这样的,究竟是那里出了差错?
陆今安感觉心慌的不行,事情发展好像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有种感觉,似有什么东西,从他心口缓缓剥离。
每一下,都叫他痛不欲生。
苏锦欢却将他的话打断。
“陆世子慎言,你怎样,你与那劳什子白汐落怎样,都与本郡主没关系。”
“陆世子失仪了,若是还不离开,本郡主便要叫陛下来主持公道了。”
她说的毫不留情,只叫陆今安一阵心痛。
“锦欢,我……”
可他对苏锦欢的话充耳不闻,仍旧纠缠。
“锦欢!”
清冽男声已至耳边,苏锦欢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她一回头,果然是蓦云骞,莞尔一笑:“云骞!”
陆今安僵在原地。
他唤锦欢,只能唤长宁郡主!
而这蓦云骞唤“锦欢”,她却好似习以为常。
这也罢了,锦欢却唤那小子“云骞!”
凭什么?
她该温柔唤他“今安”的呀。
可是,为何如今独属他的那份温柔给了旁人?
以往,他最喜欢锦欢笑了。
可是,此刻,他却觉得苏欢的笑容,格外的刺眼,将他眼睛,灼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