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敢打赌,刚刚被抓住脚踝的那一下,他若没有及时瞬移,现在的他绝对不只是失去一条腿那么幸运。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不会在明显不敌的情况下,继续孤军奋战。
“来人啊!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以剑支撑着身体,龙傲天一米七一米八,一米七一米八的往后退,同时打了个手势,将丞相府的卫兵都集结过来。
时天站在陈拾舟身边,从储物胶囊里拿出止血药和绷带帮他把肩膀上的伤口给绑好。
蒋梁星从旁边的墙头一跃而下,眼睛紧盯着龙傲天,小声问陈拾舟:“现在要打还是走?”
“走。”陈拾舟回答得毫不犹豫。
时天皱眉道:“但他们已经看见我们的样子了,就这么走了恐怕会很麻烦。”
“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陈拾舟动了动肩膀,拉住时天和蒋梁星的手道:“走吧!”
话音刚落,时天带着他俩遁出长街。
龙傲天正要追击。
突然。
轰隆——
他前后左右突然出现好似龙卷风一样的火焰。
大火焚烧,使地面附近空气迅速受热膨胀上升,形成强烈的热对流,将惊骇的卫兵以及街道两侧的所有物品全都卷入其中。
出现在街道的另一端的时天,感觉有股灼热的气浪从后背汹涌袭来。更恐怖的是,那火焰仿若拥有生命,以令人目眩神迷的速度向四面八方狂飙突进。
其蔓延之势,活脱脱就是“闪燃”现场,眨眼间,每一寸空间都被火舌吞噬,所到之处,皆被点燃。
“快走!”
陈拾舟才发出音节,时天就已拉着他们再次遁走。
蒋梁星站在另一条街上,惊魂未定的看着陈拾舟:“你干的?”
语气笃定,不容反驳。
陈拾舟咽了咽口水,老实说,这场火比他预想的要强上十几倍。
别说烧死个人,就是整座京城,都有可能被这场大火烧成废墟。
“你还不收回火焰?”蒋梁星急得跳脚:“这边都是民居,你这样会害死很多人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陈拾舟极目远眺,要消灭范围这么大的火焰,光靠他的意念消灭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用水,也不容易,大雨只能延缓大火蔓延的速度,真的想要一举灭掉火源,除非把一整条护城河里的水,一股脑儿全倒下去。
但以他目前的搬运能力,还做不到这一点。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意念未必要用来打散火焰……
“时天,把我带回去,离火场近一点……”
“好。”不等陈拾舟说完,时天拉着他就遁了回去。
只是火势来得太快,陈拾舟刚集中精神就不得不往后跑。
蒋梁星见状,急忙把他扛起来放自己肩上:“你专心凝神,我抱着你跑。”
虽然姿势不太雅观,但陈拾舟也知道事不宜迟,不能再计较。
他聚精会神,将意念延伸进火龙卷当中,去感受热焰里的所有物质和能量,并快速将意念覆盖到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等他意念铺展结束,双眼顿时流光一闪。
大量血丝在眼球里蔓延,血液开始直冲大脑,陈拾舟咬紧牙关发出低低的吼叫。
而就在这时,火龙卷里的空气被陈拾舟用意念一扫而空。
众所周知,水火不容。
水虽然可以克火,但在火量远超水量时,水也只能化作蒸汽,消散于大火之中。
但是,无论水火谁强谁弱,只要抽去了其中属于“氧”的部分,两者都会不复存在。
陈拾舟想到的灭火方法就是这个。
他将意念扩散出去,然后在最大范围内将包括氧气在内的所有空气元素全部挪走。
原本铺天盖地的烈火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消失不见,而火场里的大量物品像是受到强大的外力挤压,纷纷爆裂变形。
离得太近的人甚至有种血液沸腾、身体膨胀、耳膜跳动的感觉。
好在这种情况仅出现一秒,就被时天迅速施展的土遁能力,给转移到了安全区域。
“你这样太危险了!”
时天看着两个呼呼大喘气的同伴,摇了摇头。
人类的体质太差,根本无法暴露在真空环境当中,不像他们饕餮一族,起码可以硬扛五分钟。
“没事儿。”陈拾舟喘匀了气息,扶着他的肩膀道:“不是有你在么。”
“别拍马屁。”时天目光转向大火肆掠过的长街,只见那里空荡荡一片,别说尸体了,连墙壁店铺都烧成了残垣:“你惹的那个人好像没死。”
“嗯,我知道。”陈拾舟挠了挠鼻子,在他将意念延伸进火场的时候,他就发现龙傲天拖着半具残身闪出了火场。
“虽然他瞬移离开的时候还有活着,但以他的伤势,如果丞相府中没有逆天的治愈能力帮他,他是活不了几分钟的。”
蒋梁星立刻道:“那我们去丞相府看看。”
陈拾舟拦住他:“不用了,当朝丞相只要不是弱智,肯定会在我出现的第一时间在整个丞相府内外都布下防控,我们现在过去,无异于自曝身份。”
“那……就这样不管了?”蒋梁星迟疑。
“反正他不知道我们的来历,管他是死是活呢。”陈拾舟加快语气道:“相比这个,我们得赶紧回去了,万一被德古拉发现,保不齐就要受他拿捏。”
说罢,三人快速往德古拉的宅子赶。
偷偷溜回院子,三人各自进房。
陈拾舟换下沾血的衣服,重新包扎好伤口,又拿出一瓶伤药服下。
这个星球的药和中药差不多,又苦又涩。
大半夜的他又不方便叫下人给他送蜜饯。
索幸桌子上有盘外星版红壳瓜子,他便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嗑着瓜子,把药味压下去。
就在他嗑着瓜子出神的时候,房门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缝隙,过了一会儿,又打开了一点,一双眼睛贼溜溜地望了进来。
门刚开一条缝时,陈拾舟还没在意,毕竟古代的木门,再怎么严丝合缝也有限,但开了近半扇门还不在意,他就是瞎子了。
陈拾舟盯着那双眼睛,慢慢地将瓜子放进嘴里。
“咯。”
瓜子被牙齿一挤,爆开,露出肉来。
对方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一惊,听到嗑瓜子的声音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大叫一声“鬼啊”,撒腿就跑。
他要是不叫,说不定还有逃的希望,因为陈拾舟当时磕着瓜子,正在思考明天德古拉要他兑现承诺的话,他要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同时绑架他和皇后。
是的。
陈拾舟觉得,没有哪一种方式,会比两个人在一个安静且无人打扰的环境里,更容易增进彼此的了解。
但这一声大叫打断了陈拾舟的思考。
他还没起身去追,时天便拎着这人的后颈往他房间里一丢,然后和蒋梁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陈拾舟挥手绽放光芒。
周围一亮,满地瓜子壳像繁星一样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之下。
“怎么地上全是瓜子壳?”时天很意外。
陈拾舟淡淡道:“因为我在嗑瓜子。”
时天:“…….啊?”
陈拾舟:“我虽然长得玉树临风,但我也是要吃饭的。”
时天瞥了他一眼:“吃点好的吧。”
陈拾舟无所谓道:“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时天平静的从兜里摸出一枚铜钱,向陈拾舟展示中间的孔。
陈拾舟一头雾水:“干嘛?”
时天言简意赅:“你家。”
陈拾舟拿着铜钱来回看:“想说什么就直说,拐弯抹角做什么?”
一旁的蒋梁星幽幽道:“他骂你掉钱眼里去了。”
不等陈拾舟反应,时天拎起小贼往桌上一放。
陈拾舟急忙道:“我的茶壶!”
小贼大哭:“我的屁股!”
时天冷冷道:“说吧,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