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可是会影响寿命?”秦暮梒语气低沉,有力。
陆云鹤轻轻摩挲着一旁放着的药箱:“是的,我刚刚为寒澈把过脉,凭他现在的状态,再加上神医谷众人的全力医治,最起码还有两年多可活。”
“服下洗髓丹,寒澈就只有一年的寿命了,你们是明年春日才成婚。”陆云鹤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还没有雪灵果的下落,到时候……槿儿该怎么办?”
“就算是有了,拿不到又怎么办?”
陆云鹤难过,渐渐说不出话来,寒澈不是普通的病人。
先不说,他是小师妹要嫁的人。
就单凭历代镇国公对大渝的功绩,大渝任何有血性的人都不忍心秦暮梒有那样的下场。
也正因如此,当姜槿的信到了神医谷后,师父才会用了神医谷全部的力量,去查雪灵果的下落。
只求能为大渝留下这样忠心耿耿的重臣。
闻言,姜槿的手紧紧抓着衣襟,手指发白:“辛苦大师兄了,轻语,先带大师兄去客房歇着吧!”
陆云鹤点头称是,出了正厅。
轻语引着他向着客院的方向去了。
陆云鹤住在将军府,秦暮梒倒是没有闹。
姜槿觉得奇怪,大师兄和义兄都是男子,秦暮梒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姜槿扫了一眼秦暮梒,示意他坐在轮椅上。
便推着他走出正厅,穿过廊桥和花园,到了醉花轩。
姜槿的脚步在一处屋子停下,她打开房门,让人在外面守着,不让人靠近。
接着,她和秦暮梒就入了屋内。
浓郁的药材味儿扑面而来。
秦暮梒环视了一圈,发觉这是一间小小的医馆。
药材,医书,都不缺。
这也是姜枫提早写信,让老管家给姜槿准备的。
在这将近一个月中,姜槿除了绣嫁衣,就是来这医馆待得时间最多。
房间里一片安静,唯有两人的呼吸交织。
秦暮梒淡然:“槿儿,不用失望,我原本已经做好了病死的准备。现在,最差也是确认我中毒了,也有了解毒的办法,总比过去一无所知,没有希望好。”
姜槿在桌案前的黄花梨椅子坐下,叹气道:“夫君,你也是失望的,对吗?”
“槿儿,有吗?”秦暮梒先是一愣,而后苦笑。
随之,姜槿不语,猛地起身,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
又变成姜槿依偎在秦暮梒的怀中。
“槿儿……我……不甘心……”秦暮梒的声音满是悲凉和绝望。
这是姜槿从未见过的样子。
自从知道秦暮梒就是寒澈后,她就知道,夫君这些年过得并不轻松。
皇上猜忌,舅舅针对,秦家军几乎死伤殆尽,清云卫被分散各地,身中剧毒……
还有心爱的女子喜欢他人,他却连去坦白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事儿,搁到任何人一个头上,都不会心平气和,坦然接受。
秦暮梒要真能做到不受一点影响,那就不能算是人了。
而是天外飞仙。
秦暮梒紧紧抱着姜槿,想要把她融到骨血里:“槿儿,如果我的父母都在就好了,如果我没有中毒就好了,如果……槿儿,我舍不得你……”
“我想贪心一点,陪你更久一点,陪你到白发苍苍,才算不负你。”
秦暮梒的声音满是疲惫:“父亲说镇国公府和皇家都是一家,不分彼此。我们历代镇国公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大渝百姓,维护大渝的安宁。”
“父亲说要我文武双全,无论是带兵守护边疆还是屹立朝堂,都不能忘记心中的那份责任和坚守。”
姜槿轻声道:“夫君,有那样的皇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秦暮梒接着说道:“是啊!我们誓死守护的君主,又是怎么对我和父王的?我明明知道五年前的那场败仗和皇上有关,却不能追究,甚至直到今天,还得保护他。”
“槿儿,我和外祖已经决定,若是我们这个皇上彻底没救了,我们就换一个皇上?你会不会怕?”
姜槿趴在他的胸口,坚定道:“夫君,我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当京城人人都觉得我是三无女的时候,只有你相信我。”
秦暮梒不确定:“但我知道,槿儿骨子里是个善良,不喜杀戮血腥的人。我怕有一天,槿儿知道了我心里的黑暗,怕我,要离开我,我还不如先说出来。”
姜槿震惊,明明早就确定心意了,夫君为何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也是,上一世,她嫁给秦暮梒,不也嫌弃他满身杀戮。
上一世的她不会明白,就算秦暮梒满身杀戮,也都是为了大渝百姓。
她是没有资格嫌弃的。
姜槿望着秦暮梒那满是自己的眼神,温和道:“夫君,我是了解你的,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会坚守本心”
秦暮梒伸手,温柔地为她理了理发髻:“槿儿,你是我此生最爱。所有人都误会我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在乎我就好了。”
“其实,槿儿就算是后悔了,我也不肯再放过你了。在兰亭酒肆的那一次,我就定好了,我们是要在一起的。”
“最起码在我活着的时候,是这样的,除非……”
说着,秦暮梒想到了高长渊。
今日所见,他分明是对槿儿有情的,难道他这些年没有成婚,也是因为槿儿吗?
刚开始,他知道高长渊有这份心思,是生气的。
冷静下来,又觉得将来把槿儿托付给他也不错。
为人可靠,知根知底。
凭高家的门楣又能护得住槿儿。
只是……
突然,他觉得一个热烈的唇落到了自己的唇上。
姜槿不想让他说出那个不吉利的字,一时情急,就这么做了。
等到反应过来,她的一张小脸儿已经羞得通红。
姜槿这样主动,可是点燃了秦暮梒心中的熊熊烈火。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次沦陷,就是因为姜槿将他堵住了包间,叫了他夫君。
之后,便无法自拔……
随之而来便是秦暮梒铺天盖地的亲吻。
从额头,耳垂,脸颊,再到脖颈。
之后,一路向下蔓延……
姜槿仰着头,踮着脚尖,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这一刻,她觉得心痒,浑身酥麻,有点馋他的身子。
其实,自从他说他是真男人后。
她就馋上了。
“槿儿,真舍不得……这次就先放过你,等我们成婚……”秦暮梒呼吸深重,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暧昧。
“主子,你和夫人没事吧!怎么进去这么久都没动静,姜尚书下朝回府就不好了。”门外,长清大声禀告。
秦暮梒恼羞成怒:“滚!下去,领三十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