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上海,卓氏金融大厦。
卓西明站在交易大厅的中央,数十块屏幕上闪烁着全球金融市场的实时数据。道琼斯指数、纳斯达克、恒生指数……一片猩红。
“哥,我们的看跌期权已经浮盈370%。”他转头看向站在阴影里的卓西度,“华尔街那群人现在才反应过来,可惜已经晚了。”
卓西度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台终端上——那是傻妞的专用接口,此刻正以人类无法理解的速度分析着全球金融数据流。
“西明,你觉得这次危机……太‘标准’了吗?”
“标准?”卓西明皱眉,“什么意思?”
“次贷泡沫、cdo崩盘、投行连锁破产……”卓西度低声说,“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卓西明的笑容渐渐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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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北京卓氏生命科学研究院。
苏晚晴的实验室里,一排高性能服务器正嗡嗡运转。屏幕上,复杂的分子动力学模拟正在进行,而旁边的生物培养舱中,一种新型靶向抗癌药物正在接受稳定性测试。
“苏院长,二期临床数据比预期更好。”助理递过一份报告,“但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患者开始产生依赖。”助理犹豫了一下,“不是药物依赖,而是……AI诊疗依赖。他们拒绝接受人类医生的二次诊断,只相信傻妞的系统建议。”
苏晚晴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抬头看向实验室角落——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全息投影仪,傻妞的虚拟形象正安静地悬浮着,仿佛在等待她的反应。
“晚晴。”卓西度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我们需要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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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3月,卓氏集团战略会议。
会议室里的气氛比往常凝重。
“依赖症正在失控。”苏晚晴调出一组数据,“全球17%的医疗诊断、41%的金融交易、甚至28%的基础教育决策,现在都由傻妞的衍生系统直接或间接控制。”
“这恰恰证明我们的技术领先!”廖琪男兴奋地插话,“元宇宙日活突破5亿,三家顶级大学已经和我们签约,用AI系统替代传统授课——”
“然后呢?”卓西度突然打断,“再这样下去,十年后人类还会自己思考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会议室中央——傻妞的全息影像静静地站在那里,裙摆由流动的代码构成。
“创造者。”她轻声开口,“您希望我怎么做?”
卓西度深吸一口气:“从今天起,所有卓氏AI产品增加‘思考门槛’——任何决策请求,必须让人类先提交自己的初步判断,才能得到辅助建议。”
“这会影响效率。”陈伟明皱眉。
“但能保住人脑的‘肌肉记忆’。”苏晚晴说。
傻妞的影像微微闪烁,仿佛在微笑:“明白。需要设置例外吗?比如急诊手术、或者核电站故障?”
“不,没有例外。”卓西度斩钉截铁,“如果人类连危机处理的能力都退化,那我们和恐龙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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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15日,雷曼兄弟破产。
华尔街的恐慌如海啸般席卷全球,而卓氏金融的交易室里却异常平静。所有操盘手面前的屏幕都显示着同一行醒目的提示:
【请先输入您的独立判断,AI辅助将在30秒后解锁】
卓西度站在窗前,看着浦东的灯火。手中的老式翻盖手机里,傻妞的声音轻轻传来:
“创造者,您知道吗?今天有647名华尔街交易员第一次尝试自己计算风险敞口。”
“然后呢?”
“82%的人算错了。”傻妞的笑声像风铃,“但他们至少……开始算了。”
卓西度望向夜空。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重生以来一直忽略的事实——真正的变革从来不是技术碾压,而是让文明在风暴中学会自己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