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糟鼻老头从仓库取出江左的军需递给他,斥候营的军需很简单,一套轻甲一只水囊,江左不用领取制式长刀,又领了把弩箭和一箭囊箭矢就算完了,马具都是斥候营给配备的。
牧风与老头寒暄几句,惹得老人发出一阵畅快笑声,大声称赞道:“还是你小子会说话,不像王理,前些年还在丁胖子手底下当大头兵的时候来找我领军需,对我还奉承的不行,瞧瞧,现在当了校尉眼睛都快要长到头顶上去了。”
说道此处老人顿了顿,又对牧风问道:“我觉得你以后指定是要比王理有出息的,说不好能当个将军,可别到时候也翻脸比翻书还快,要真是那样,老头子我到时候拼着老命不要也得赏你两个巴掌!”
牧风哈哈一笑道:“您老这说的哪里话,我牧风咋可能会是那种人?”
老人也是笑着说相信牧风的秉性,以后当了将军记得请他喝酒就好。
江左与牧风从来时路返回,没走出几步便有一士卒走上前来拦住两人,说是大将军让江左过去一趟。
无奈,江左只能让牧风先回斥候营,自己则是跟随士卒朝着城中央的那座帅帐而去。
军需处离帅帐倒是不太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帅帐外有一支重甲铁骑在待命,这支骑军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甲胄,没人都是一人双马的配置,连铁枪都是选取最好的精铁铸造,这就是王离的亲军,跟随王离多年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精锐,放在战场上永远都是被作为定鼎战局走向的棋子。
一位位雄壮士卒被铁甲所包裹,头盔之下还覆有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江左向帅帐走去,那些士卒透过面具下的孔洞转动眼珠,看着江左一步步走了进去。
江左看着手中轻飘飘的轻甲对带路的士卒问道:“这些人是干啥的?怎么感觉他们装备都很好的样子,这甲胄比那些将军的都要厚重啊!”
带路士卒见江左问z到这里,脸上写满了骄傲的说道:“那可不,这是大将军的亲军,是咱们整个牧岚国边军里战力最强的,个个放在战场上都能以一当十,就是皇帝陛下的羽林军都比不上的存在,装备好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两人走至帅帐门口,一极其雄壮甲士挡在两人身前,此人身上杀气极其浓郁,哪怕整个人包裹在盔甲和头盔中看不清样貌,也让人感觉到了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带路士卒走上前拱手说道:“将军,大将军让小人把他带过来。”
被称作将军的雄壮甲士不为所动,像一尊铁塔一般依旧挡在两人身前。
直至帅帐内传来王离的嗓音:“到了?进来吧!”
雄壮甲士这才让开身外指着江左让他进去,而那带路士卒则是主动抱拳向后退去,一连退出五步距离才转过身去,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汗水,飞也似的逃走了,那甲士给他的压迫感太过强烈,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江左捧着甲胄走了进去,是那甲士帮他掀起了门帘。
跨进帅帐江左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甲胄在沙盘前游走的王离,墨义则是站在不远处靠着根柱子打盹,
见江左进来,王离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就继续看着沙盘,同时分神说道:“听说你今天把陈檀给揍了?这家伙可不简单,算是年轻将领中最能打的几个了,如何,他强吗?”
江左随手把发给他的军需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对王离说道:“还行,他那一手请神降真的手段很有意思,跟我交过手的五境练气士里他算是最强的了。”
江左一共与两位五境练气士交过手,一个是陈檀,另一个则是在大岳关被他抢了银砖的吴道人,在他看来,虽然对付吴道人花费的时间更久,但就论战力来说,陈檀能把吴道人甩出两条街那么远。
王离无奈笑道:“可他还不是输给你了?果然还是桓师教出来的弟子更强一些。”
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会骑马吗?”
江左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当然,不就是骑马吗?那有什么难的?”
王离指着沙盘上的某处说道:“那好,明天我会让你们去这里打探情报,昨日有军报传来说草原二十四部之一的兀烈部有所异动,他们今年草场的生长情况很不好,牛羊更是生了疫病,秋季马上就要过去,我怀疑他们可能在为了冬季的掠夺做准备,你们去看看,要是有任何异动就向就近的云山堡传递情报,到时趁他们还没准备完毕,先下手为强!”
朔云城周围还有两处军堡,一为云山,另一个则是归雁,两座军堡都是王离当上大将军后亲自下令所建的,云山堡是掏空了一座小山内部依山而建,归雁建在江水旁。
这两座军堡在之前的大战中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两位守将也都是王离亲自安排的亲信。
江左没想到这才当上斥候一天,连甲胄都还没穿上呢,就被王离给安排了任务,同时也替牧风与三名斥候感到悲哀,要不是因为他的存在这四人也不用去犯险了。
无奈王离的命令在边军中比皇上的圣旨还要管用,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只能抱拳称是。
“回去记得挑匹好马,马可是斥候的战友,若是挑匹不适合你的,小心到时候在把你给卖了!”王离嘱咐道。
江左没把这句嘱咐放在心上,抱拳就要告辞离开这里。
王离忽然捂住胸前铁甲表情十分难受,脚下一个踉跄手就按在了沙盘之上,那以泥沙堆砌起来的实际地形就被毁去了不少,墨义猛然睁开眼睛不再靠在柱子上打盹,快步上前搀扶住王离。
王离喉咙一甜呕出一口血来,虚弱道:“快去叫秦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