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儿一路小跑着到了静风苑。
沈意如正和郑诗柔喝茶。
妙琴进来禀报,
“小姐,晨儿小姐来了。”
沈意如放下茶盏,正要起身出去迎接。
沈晨儿便自己推门进来了,
“姐姐,母亲要让我嫁给吴尚书做继室。
我不依,她便要打我。
我该怎么办?”
说着,她一头扑进沈意如怀里,哽咽起来,
“姐姐,那个吴尚书快四十了。
都是可以做我爹的人了,我怎么能嫁给他呢?”
沈意如听了她的话,忙伸手轻轻抚她的背,
“别哭了。
坐下来,慢慢说。”
郑诗柔见状,也起身过来一同扶沈晨儿坐下。
郑诗柔端起茶盏,递了过去,
“你先喝茶,别急。”
她说话依旧是温温柔柔的。
沈晨儿接过茶盏,
“谢谢诗柔姐姐。”
她喝了一口茶,又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继续说道:
“我母亲之前说,要替我选一个好夫婿。
谁知道她最后却要让我嫁给吴尚书。
说什么,吴尚书虽然是娶继室。
可他是正二品的官。
我能嫁给他,那是高攀了。
毕竟,我父亲只是个五品官。
我嫁过去之后,两家人便成了亲家。
以后,哥哥的仕途也会有人帮衬了。”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带着哭腔继续说道,
“在母亲眼里,哥哥的仕途比我的终身幸福重要多了。
她还说,等我嫁过去之后。
若能给吴尚书生个儿子,那地位就稳了。
以后,我的儿子也是前途无量。”
说完之后,她终于是忍不住捂面痛哭起来,
“呜呜呜…
姐姐,我不想嫁。
母亲便说是白养我了。
不懂她的苦心。
还不懂帮衬哥哥。”
郑诗柔见她哭得伤心,拿出帕子,替她擦眼泪。
沈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不好多嘴。
只能,站在一旁无声宽慰。
沈意如听了,却是皱起了眉,问道:
“大伯父,难道不管你的婚事吗?”
沈晨儿听到这话,瞬间哭得更伤心了,
“父亲管的。
可是母亲根本不听。
还说父亲迂腐。
父亲多说几句,她就寻死觅活地威胁父亲。
父亲也是怕了母亲。
最后,直接也是不管我的婚事了。
只由母亲做主。”
沈意如听了,不由捏紧了双拳。
大伯父,什么都好。
就是,太过软弱。
对于钱氏的过分要求,他总是没有原则地迁就和满足。
可关系到自己女儿终身幸福的婚事,如果都任由钱氏胡来,那怎么能行?
“晨儿,你在里面吗?”
钱氏的声音传了进来,
“跟娘回去。
娘的安排总是没错的。
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了。
到时候我会尽量给你多准备一些嫁妆。
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钱氏说着,便想往里闯。
青瑶带人将她拦住,
“夫人,这是我们小姐的院子,你不能硬闯。”
钱氏听了,脸一沉,怒视青瑶,
“贱婢,是谁给你的胆子跟主子这般说话?
小心本夫人命人打断你的腿。”
“你要打断谁的腿?”
沈意如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沈晨儿和郑诗柔。
钱氏看见女儿确实在沈意如这里,先是一喜,之后用锐利的眼神看向沈晨儿,
“死丫头,你跑什么?
快跟我回去。”
沈晨儿吓得浑身一抖,躲到沈意如身后。
同时颤抖着手紧紧抓着沈意如的衣袖。
沈意如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后看向钱氏,
“钱氏,你跑到我院子里来大呼小叫做什么?”
自从,上一次钱氏想联合钱莫风来害她。
她便不再称呼钱氏为大伯母了。
钱氏眼神不善地看向沈意如,
“我是过来找我女儿的。
你让她跟我回去,我自然也会跟着离开。”
沈意如也沉了脸,
“晨儿妹妹才刚到我这,一盏茶都还没用完,大伯母如此着急寻她回去作甚?”
钱氏当然不会说,她寻女儿回去是为了见媒婆。
吴尚书派来的媒婆。
“我让我自己的女儿回去,难不成还需要向你交代?
再说了,你可是晚辈。
总不能因为勾搭上了平南王,就敢骑到长辈头上来了吧?”
“什么叫勾搭上了平南王?
钱氏,你嘴巴放干净些。”
沈意如冷了声,
“我和平南王之间的事,容不得你乱嚼舌根。
要知道,平南王的脾气可不大好。
若被他知晓了,要拔你舌头,我可不会替你说话。”
钱氏听了,气得脸都绿了,
“好啊,你还没当上王妃,就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
还没得势,就仗势欺人了?
若平南王知晓你是这样的品性,必是不会再娶你。”
沈意如微微一笑,
“你这就不了解了。
平南王向来嫉恶如仇。
对你这样的人,他最是厌恶。
若我对你恭恭敬敬,才会影响我在他心中的形象。
毕竟,恶人就是遭人厌弃。”
“你说谁是恶人?”
钱氏说着,便扑了过来。
沈意如拉着沈晨儿迅速往边上一让…
钱氏直接扑倒在地。
砰的一声…
她重重摔倒在地,来了个狗啃泥。
她趴在地上,抬起头,满脸狰狞,
“沈意如,你对长辈不敬。
我要去告诉你母亲。
让她好好看看,她教出了一个怎样的女儿?”
沈意如见她狼狈模样,忍不住勾唇轻笑。
同时,无所谓地甩了甩手,
“你还是别去我母亲那告状了。
你的嘴脸,她早就清楚。
你去告我的状,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搞不好,还得挨我母亲的嘴巴子。”
“你…”
钱氏伸手指着沈意如,气得全身发抖。
“你什么你?
这是我的院子,你再不走,我就让人将你丢出去。”
沈意如说道。
钱氏见说不过沈意如,便看向沈晨儿,
“死丫头,还不快滚过来扶我起来。
否则,就是忤逆母亲。
后果有多严重,你应该是知晓的。”
沈晨儿不敢不听,缓缓挪动步子,上前去扶钱氏。
沈意如也不好再拦沈晨儿。
毕竟,钱氏连忤逆都说出来了。
钱氏是晨儿的生母。
一个孝子压下来,她便无处可逃。
在大楚,要是子女不孝父母,忤逆父母,可是大罪。
轻则入狱,重则斩首。
沈晨儿上前将钱氏扶了起来。
钱氏站稳之后,顺势一把紧紧抓住了沈晨儿的胳膊,
“丢人现眼的东西。
还不快跟我回去。”
沈晨儿低下头,哀求道:
“母亲,我不要嫁。
女儿还想在爹娘身边多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