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二小姐真好。”
岑若芙抬眸望向男人,目光轻柔又惊喜,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藏着万千星辰。
裴韫礼目光落在少女红润明媚的脸上,目光软了一瞬,她倒是讨喜,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得了这么多欢心。
裴韫礼眉眼温和却没答话,裴今熙好?
那对只对顺眼喜欢的人好,对旁人那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下午裴韫礼有公务在身,陪着岑若芙用过午膳后便走了。
岑若芙眉眼温柔的坐在桌案前画着画,宣纸上渐渐勾勒出男子的轮廓。
那男子的面容俊美无双,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眸子,清冷而平和,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却又带着几分淡然与从容。
“云梦,去查查驸马和公主的过往。”
“对了,裴家老夫人和大房的喜好也要打探清楚。”
岑若芙眉眼从容又平静,声音里似乎带了些漫不经心,裴家老夫人对她似乎还挺满意,自己也不能辜负了不是。
“是。”
——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裴韫礼也没搬回公主府,反而隐隐有着疏离的架势。
对此京城都传驸马宠爱妾室,反倒是冷落了临安公主。
这消息传到了宫中,陛下不知从哪里听闻此言,自然要找裴韫礼问清楚。
“朕听说你搬出公主府好些日子了?可是与临安闹矛盾了?”
宣圣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手中还拿着一本奏折,眉目间透着威严与沉稳,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却又在从容不迫间流露出掌控一切的气度。
裴韫礼恭敬的立在一旁,闻言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温声道:“陛下,微臣公务缠身,加上祖母身体抱恙,这些日子便搬回了裴府。”
这话也不是裴韫礼乱说的,裴老夫人这几日不小心染上了风寒,时常有些咳嗽。
宣圣帝闻言从奏折里抬起头,脸上染上了些许关切:“老夫人可好些了?朕派太医去瞧瞧。”
“多谢陛下关心,如今已好些了,只是还有些发热和咳嗽。”
宣圣帝闻言点点头,唤人传了太医去裴府给老夫人瞧瞧。
“待老夫人好了,你便搬回公主府吧,临安娇气,若是久不见你定要恼的,朕可哄不好她。”
宣圣帝提起临安,眼底多了几丝笑意,看着裴韫礼温和道。
裴韫礼垂了垂眸子,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恭敬道:“微臣遵旨。”
他与临安之间闹的并不是秘密,他不相信陛下不知道,今日传他恐怕也是为了让他搬回公主府。
临安为君,他为臣子,和离之事不是他能向陛下提的。
今日陛下让他搬回公主府定不是临安的主意,她厌恶他还来不及,怎会求到陛下这里。
可见陛下的神色温和又从容,似乎不是他的本意,那就只能是……
慈安堂,裴老夫人靠在床上,神色略疲惫和苍白,带着一丝病态。
“老夫人您尝尝这玫瑰薄荷糕,清甜润嗓。”
这糕点是她特意吩咐小厨房做的,在家时母亲便经常做给她吃,味道极好。
岑若芙今日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蜀锦如意云纹裙,素雅又端庄,让人眼前不由得眼前一亮。
裴老夫人笑吟吟的答应了,这些日子岑若芙每日都来请安,陪她说话,谦和有礼,她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玫瑰薄荷糕瞧着也好看,红绿相间,还透着一股香甜又清凉的味道,入口即化,连带着不适的嗓子也舒服了不少。
“是不错,芙儿有心了。”
裴老夫人一连吃了几块儿,就着这玫瑰薄荷糕用了一碗粳米粥,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许多。
“老夫人喜欢就好。”
岑若芙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脸上未施粉黛就已经十分昳丽,此刻脸上带着乖巧沉稳的笑,愈发打眼了。
待用完了膳,岑若芙又服侍裴老夫人喝药,脸上没有丝毫不耐,动作轻柔又细致。
裴老夫人笑看着身旁的女人,声音温和:“倒是辛苦你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了。”
岑若芙闻言弯了弯眸子,握住裴老夫人温暖的手,温声道:“不辛苦,妾身喜欢陪着老夫人。”
少女的声音真诚又娇软,裴老夫人看着她的小模样心都忍不住要化了,眉开眼笑的,只觉病都好上许多。
裴老夫人轻点了下岑若芙白皙光洁的额头,笑着道:“讨巧的小丫头。”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外面丫鬟的声音以及请安声。
“临安公主到。”
“奴婢给公主请安。”
临安公主一袭银朱色百蝶穿花锦裙,恣意又洒脱,神色冷漠又矜贵。
裴老夫人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有些缓慢的起身下床去给李纾宁请安。
岑若芙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扶住裴老夫人,随后两人一同屈膝跪下,恭敬地向临安公主行礼请安。
“臣妇参见公主。”
“妾身参见公主。”
临安公主端坐在椅子上,凤眸微微弯起,声音冷冷淡淡的:“老夫人还病着,不必多礼。”
照理来说,李纾宁虽为公主,可老夫人不仅是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还带着病,于情于理,都该免了她的请安。
裴老夫人脸上仍然是恰到好处的笑:“多谢公主。”
“老夫人身子可好些了?”
临安公主对待裴老夫人的态度还算温和,至少不是向对裴韫礼那般恶劣,又剑拔弩张的。
“多谢公主挂怀,臣妇已无大碍。”
临安公主瞧着裴老夫人冷冷淡淡的样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她方才进门时还瞧着她对那岑氏笑得开怀。
“本宫听闻老夫人病了,便带了些补品。”
临安公主有意无意的瞧了眼裴老夫人身后的人儿,无声的勾了勾唇,她倒是机灵,知晓裴韫礼最听裴老夫人的话。
临安公主足足带了十几人,好在慈安堂足够大,也不显得拥挤。
临安公主身旁的丫鬟闻言都纷纷上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案上,都堆的像小山一般高。
裴老夫人脸上还是没有丝毫波澜,却还是依礼道:“多谢公主,这些太贵重,臣妇只怕是用不上。”
“都是本宫的小心意,还望老夫人收下。”
裴老夫人见状也不坚持了,谢过后便收下了。
临安公主敛了神色,忽然瞧见不远处摆着的一个繁复的花瓶,微微变了脸色,手也不自觉的攥紧了些,似乎是陷在什么回忆里。
岑若芙恰好抬眸看向李纾宁,只见她看着一处地方出神,脸色略微发白。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个精美的花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里面还插着几枝梅花,散发着幽香。
不过片刻,李纾宁移开了目光,只是手还是紧攥着的,似乎在平复着什么。
“老夫人既已无大碍,本宫也就放心了,便先回去了。”
她今日本不想来,若不是母妃逼着她,她是不想踏入裴府一步的。
只要踏入裴府心底那些陈旧的过往便会悉数想起,让她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