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若芙自然没忽视男人带着炽热的目光,她微微垂眸,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随即移开目光,一点儿也不去看那满眼都是期待和爱意的男人。
“儿子见过母亲。”
“孙儿见过祖母,母亲。”
裴韫礼是和裴父一同从宫里回来的,裴父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跪在地上拜见裴老夫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裴老夫人也是满脸欣慰之色,亲自扶起了裴父,虽说她心里是有底的,可到底是经过了风言风语,见到人平安回来了,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高兴。
今日李衡泽来裴府搜查的时候可谓是声势浩大,几乎是全京城都知道了裴家要谋反。
放下比裴父他们先到的是赏赐的圣旨,如今也传开来了。
裴家并未谋反,是三皇子小人得志,陷害裴家想要篡取皇位的手段罢了。
“呜呜……”
“父亲,哥哥,你们吓死我了!”
裴父向来宠溺裴今熙,况且裴今喜不是一个能藏住事的性子,所以便没有把真相讲给她知道。
如今看到他们都平安归家了,心里的恐惧这才完全消散,站在那里泪眼朦胧的,好生可怜。
“可不是,我们熙儿今日可是担心坏了!”
裴老夫人见孙女儿落泪,心里又好笑又怜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将人搂在怀里安慰着。
裴父温和的面庞上带着宠溺,嘴上却说道:“熙儿如今是大姑娘了,怎的还这般爱哭鼻子?”
裴今熙却不乐意听父亲这样的话,她今日可是一直都提心吊胆着,当即轻哼了声,不满的看向裴父。
“哼!”
“明日许你去逛铺子,想要什么都买给你,如何?”
裴韫礼从岑若芙身上收回目光,眸光温和的看着裴今熙,眼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无奈却也十分纵容宠溺。
听到大哥这么说,裴今熙的眼睛亮了亮,方才郁闷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忙不迭的点头。
“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
裴今熙弯着眼睛,高兴的抱住裴老夫人的一只胳臂,眉眼间全是小女儿家的高兴天真,丝毫不见方才的难过了。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明日我要和岑姐姐一起去。”
被喊到名字的岑若芙抿了抿唇,抬眸看了眼高兴的裴今熙,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又弯了弯眼睛。
裴今熙露出一个小酒窝来,灵动又俏皮的眯了眯眼,眼中全是欣喜。
“都依你。”
这话是裴韫礼说的,他脸色沉静又温和,声音醇厚又清润,平白让人让人觉得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平安就好,先进去吧。”
不久之前裴府还如临大敌,气氛紧张,此刻却是喜气洋洋的,下人们都得了不少的赏钱,足足是她们半年的银钱了。
人都在正厅了,裴老夫人吩咐了今日摆一桌家宴,好好的团聚一下。
自从下了马车开始,裴韫礼的目光便不曾离开过岑若芙,可一直到现在,裴韫礼也一直没机会和岑若芙说上半句话。
裴韫礼的余光一直密切关注着这边,一边耐心温和的回答裴老夫人的问题,又将今日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我瞧着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裴今熙想起李衡泽那阴毒的目光,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下,心底的厌恶更甚。
听到他一日之间跌下神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若是没出事之前,裴家人或许会阻拦裴今熙说这般大不敬的话,可如今他只是个庶人,有何不可的。
何况,裴今熙的话也没错,他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裴韫礼微微攥了攥手,眸光温润,他瞧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倩影,心里忽然感到酸涩。
除开下马车时的那一眼,她再也没有看自己一眼,仿佛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般清冷,平淡又冷漠。
裴韫礼的喉头滚了滚,眼中快速闪过一片坚定之色。
“祖母,父亲,母亲。”
“我想与你们商量一件事。”
男人从椅子上起身,恭敬的看向主位上的人,脸色沉稳认真。
坐在这儿的人也不少,二房的也在,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裴韫礼,就连岑若芙也不例外。
“我打算将芙儿扶为正妻。”
此话一出,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都有些发愣的看着裴韫礼,神色微微复杂,特别是二房的人。
先不说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是否与临安公主有关,就说三皇子谋逆,临安公主也落不到什么好。
就算说是与公主和离还是真的,依照裴韫礼的家世,再找个清清白白,家世出众的都不是问题。
至于岑若芙该怎么样就怎样,总归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过回过头来想想也是,这些日子都见到了裴韫礼为情所困的模样,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你这是何意?”
裴韫礼抬眸看向那似乎也在惊讶的女人,眉眼温柔至极,男人微微挽了挽唇,向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陛下已经允我与李纾宁和离。”
“芙儿自入府以来,便受了许多委屈,我想重新迎娶她成为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