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茧表面的十万复眼在剑光斩落瞬间同时爆裂,浓稠的时髓如汞银般从裂痕中涌出,却在接触到夜无痕掌心的刹那逆流回溯。那些被炼化的星璃前世身化作光蝶振翅,每片鳞粉都映照着她在不同时间线的残影——有执剑斩破永夜的女帝,有跪坐时骸坟场的守墓人,还有在归墟龙冢刻下逆时咒文的初代茧主。
“原来你我本是一体……”圣茧中的声线带着释然与悲怆,茧体表面浮现出夜无痕从未见过的道纹,那是比永劫道痕更古老的“初蚕印记”,每一道都在吞噬周围的时间悖论。星璃的第十二色光华突然与初蚕印记共鸣,她的量子态残躯在时髓长河中重组,背后竟生长出与圣茧同纹的光翼。
夜无痕的噬道蚕影突然分化成黑白两簇。黑色蚕影啃食圣茧表面的吞噬道纹,白色蚕影则托起正在崩解的星璃。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圣茧核心时,识海深处炸开一片茧鸣——那是无数个被囚禁在时茧中的意识在哭喊,每一声都刺痛着他眉心的永劫道痕。
“你盗取万界时髓,炼成噬道蚕种,不过是想修补自己崩碎的本源。”夜无痕的声音中带着不属于他的沧桑,仿佛有另一个意识借他之口说话,“可你忘了,初蚕之道本就是破茧重生,而非困守茧房。”
圣茧剧烈震颤,内部突然浮现出一座倒悬的茧宫模型,每一层都关押着不同纪元的强者。星璃的光翼扫过模型,那些被茧丝缠绕的身影纷纷惊醒,他们额间的时茧印记开始崩裂,露出底下或金或红的本命道痕。
“不!我才是茧鸣界的造物主!”老者的声音从圣茧深处传来,他的本体终于显形——竟是一团由时茧晶核组成的多面体,每一面都映照着夜无痕在不同时间线的抉择。晶核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整个噬道茧宫开始坍缩,时间悖论形成的消化液化作逆流的光阴潮,要将所有人拖入永恒的茧眠。
“星璃,撑开时墟领域!”夜无痕将圣茧抛向星璃,自己则掐动法诀,十二万噬道蚕影在体内重组,化作一套流动的蚕纹战甲。永劫道痕不再是逆时旋转,而是与初蚕印记形成正反太极,在他背后凝聚出阴阳双鱼的光阴图。
星璃的十色时墟花此刻已完全蜕变为十二色,花藤扎根时髓长河,竟将整个茧宫胃囊撑开成独立的时墟空间。她的光翼每扇动一次,就有一条时间支流从茧宫剥离,那些被囚禁的觉醒者顺着支流回到各自的时空。
“夜大哥,圣茧核心有茧鸣界的本源时髓!”星璃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看见圣茧内部悬浮着一枚鸽卵大小的晶体,表面流动着整个纪元的光阴长河。而在晶体中央,蜷缩着一个与夜无痕一模一样的茧中人,正是时茧宗祖师的真灵。
夜无痕的战甲突然崩解,噬道蚕影化作光雨融入圣茧。他伸手按住晶体,初蚕印记与永劫道痕同时亮起,在晶体表面刻下新的道纹——那是破除茧房的“破茧三式”:初啼、裂帛、化蝶。
“从今往后,茧鸣界再无饲育诸天的圣茧,只有破茧而出的自由。”他的话音落下,晶体应声碎裂,时髓长河如决堤般涌出,冲刷着整个茧宫。老者的真灵发出不甘的嘶鸣,却在时髓的净化下化作点点荧光,融入觉醒者们的道痕。
当茧鸣界的天空再次亮起时,飘落的茧衣已变成透明的光羽。星璃站在时髓长河畔,看着自己的手臂重新凝实,十色时墟花如今多了一丝纯白,正是初蚕印记的颜色。夜无痕站在她身旁,眉心的永劫道痕与初蚕印记重叠,形成了全新的“茧鸣道纹”。
“你看。”他指向远方,无数觉醒者正从破碎的茧蛹中站起,他们的眼中不再有被囚禁的迷茫,而是闪烁着破茧而出的光芒。有人试着运转源力,发现体内的时茧枷锁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天地共鸣的自由。
星璃忽然轻笑,拾起一片光羽:“原来茧鸣纪元的初啼,不是哭声,而是破茧时的振翅声。”她的光羽突然化作时墟花的种子,飘向茧鸣界的各个角落,所到之处,晶化的大地开始萌生出新的光阴植被。
夜无痕望向天空,那里浮现出茧鸣界的全貌——不再是被茧宫笼罩的苍白世界,而是由时髓长河分割成十二块浮岛的绚丽星域。每块浮岛上都有破茧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这个纪元的开始。
“走吧,下一站该是时骸坟场了。”他牵起星璃的手,掌心的茧鸣道纹与她的时墟花共鸣,在虚空中撕开新的时空裂隙。裂隙中传来隐约的茧鸣,却不再是吞噬的威胁,而是新纪元的号角。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裂隙中时,茧鸣界的中心浮岛突然升起一座纪念碑,碑身由破碎的茧衣和时髓结晶构成,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永恒旋转的破茧图案。而在某个更高维的时空,无数茧状世界同时震颤,仿佛在回应这场跨越纪元的初啼。
茧鸣纪元的大幕,终于在破茧声中拉开。而夜无痕和星璃,正带着新的使命,踏入下一个充满未知的时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