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庞大的身躯从黑暗中缓缓浮现,如山峦起伏蜿蜒前行,磨盘大的三角头颅缓缓抬起,竖瞳如刃,冷冷地锁定黑刹与白刹。
獠牙间滴落的涎水散发着腥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头顶的玫红色肉冠在火光中摇曳,随着蛇王的动作微微颤动,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它的威胁。
黑刹与白刹见状,身形一滞,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所忌惮,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黑刹手中长鞭奋力扬起,劲风呼啸,鞭影凌厉地撕裂空气,直袭蛇王的头颅。
蛇王微微偏头,鳞甲之间摩擦出低沉的声响,长鞭抽在上面,激起零星火光,却未能留下丝毫伤痕。
这一鞭明显激怒了蛇王,只见它眼中凶光更盛,竖瞳骤然一缩,尾部猛然一绷,庞大的身躯如离弦之箭,瞬间向黑刹扑去!
黑刹足尖一点,侧身避开,鞭梢翻卷,缠向蛇王的脖颈。
鞭影还未到身前,蛇王早已察觉,身形骤然一扭,鳞片间挤压出刺耳的摩擦声,顷刻间挣脱束缚,反身疾啮!
白刹眼神一凝,抬手掷出弯刀,刀光破空,如残月飞掠,直取蛇王双目。
蛇王竖瞳幽冷,头颅微偏,鳞甲层层叠起,生生挡下这凌厉一击。
刀锋擦过鳞面,溅起一缕火星,依旧未能伤其分毫。
巨尾陡然横扫,气浪翻卷,震得黑刹与白刹同时后退。
黑刹落地后,半蹲稳住身形,指尖微微一颤,随即猛然回收长鞭,眼中怒火骤起,猛然挥鞭抽向洞中火堆。
霎时间,火光炸裂,燃烧的柴薪四散飞溅,火星迸射,如漫天流萤落入洞壁深处。
“轰——!”
一声震天巨响骤然炸裂,洞壁上的炸药包接连被引燃,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烈焰席卷而出。
气浪翻腾,火舌狂舞,石块崩落,烟尘瞬间弥漫整个洞穴。
蛇王被爆炸的气浪掀翻,身躯重重撞在洞壁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周身鲜血淋漓,多处鳞片脱落,显然受了重伤。
而那些小蛇更是惨不忍睹,有的被炸得血肉模糊,有的直接被气浪掀飞,死伤无数。
洞内一时间更乱了,岳清澄大喊道:“快走!洞要塌了!”
众女卫纷纷跃起,接力藤梯,跳上洞顶果林里,
皇甫流云虽然虚弱,但在陆清峯与谢忘川的协力搀扶下,也顺利逃了出去。
慌乱中,黑刹的斗篷帽子被气浪掀开,露出了他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半边脸布满了扭曲的疤痕,仿佛被蛆虫啃咬过,眼窝深陷,令人不寒而栗。
白刹见状,急忙拉住黑刹,低声道:“走!”
两人顾不上再战,仓皇逃向洞穴深处,身影很快消失在烟尘中。
众人成功逃出洞口,气喘吁吁站在空地上。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洞内的爆炸余波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整个地面仿佛都在震动,烟尘弥漫,远远望去,洞口依旧冒着滚滚浓烟。
躲在山顶的果林中的金锦儿、南星和苏梅三人,听着那剧烈的爆炸声,她们急忙走到众人身旁,望着烟雾弥漫的洞口,神色震惊不已。
金锦儿眉头微皱,目光凝视着那片浓烟,低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宝儿拉起金锦儿,脸色有些苍白,语气急切:“快走,洞内的黑火药已经被黑刹引燃了。”
岳清澄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这次真是险之又险,若不是及时逃出来,只怕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
金宝儿的目光转向洞口,叹息道:“可惜了那些黑火药,原本是为我们防蛇准备的,这下竟然全都被他毁了。”
皇甫流云虚弱地扶住身旁的树干,苦笑着说道:“能够活着走出去,已经是万幸。”
青菀扫视了一圈,指着树木纷落的叶子:“这里不宜久留,过不了多久这里肯定会塌下去的。”、
她目光微动,转向岳清澄:“澄姐,我们去哪里?”
谢忘川毫不犹豫地插话:“前往那位大叔的村落吧。”
皇甫流云虚弱地喘息着,声音有些沙哑:“哪个大叔?”
陆清峯在一旁轻声补充道:“就是那个养着一只虎头猿身巨兽的大叔,我们上岛时曾经过他所在的村落。”
岳清澄本来不想提及渤海国旧人的村落,现在看来也不得不提了:“前面鲛婆提到过玄兽巢的敖厉,那虎头猿身巨兽是他们口中提到过的风兽。”
“敖厉?风兽?那不是和鲛婆他们一伙的?我们过去岂不是更危险?”南星很不解,金宝儿也疑惑的看向岳清澄。
“不,不是的,早前在山巅上见到过敖厉,他自称是为了保护渤海国旧人,他俩去过村落应该更清楚。”岳清澄说着指了指谢流云和陆清峯。
苏梅想起了什么,拉着南星讲道:“就刚才那个头发乌黑,两鬓斑白的大叔,和那只巨大猴子。”
谢忘川眯起眼睛,看向二人:“那人呢?”
南星指了指山巅的方向,说道:“那只黑白相间的大猴子跳上山顶后,就不见了。”
一众人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山巅遥不可及,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皑皑雪峰,便再无其他。
此刻,岳清澄环顾四周,皱眉道:“那村落的道路或许并不好走,我们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
金宝儿看了看四周,提议道:“要不我们绕过石榴林,走后山?”
岳清澄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妥,后山有毒瘴,若不小心便会迷失其中。再者,那里很可能就是我们之前所见的崔妈妈的异蛇林,毒瘴弥漫,还是不要冒险。”
南星继续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陆青峯扶起瘫坐在地的皇甫流云,抬手指向山壁:“那边有一条小路,通往前山的碎石滩,我们刚刚来时见过。”他喘息着,尽量让自己保持清晰的思维,“那条路较为隐蔽,应该不会有啥危险。”
岳清澄目光闪烁,略作沉吟,最终点头:“好,走,赶紧离开这儿。”
众人顺着皇陆青峯指引的小路匆忙而行,脚步快速但谨慎。
小路狭窄,时而陡峭,时而碎石松散,随着着林地时而塌陷,山壁时而出现裂缝。
四周的空气混杂着尘土和潮湿的味道,动静间,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不稳的土地上。
岳清澄带头,神色凝重,偶尔回头查看身后的情况。
穿行在通向前山碎石滩的小路上,沿途偶尔可以听到远处的爆炸声传来,洞穴的崩塌似乎并未停止,震耳欲聋的声音催促着众人,快速前行。
绕过陡峭的岩壁,回到到了逃上来时碎石滩的边缘,天空中,残月如钩,银色的月光洒在地面上。
一路往碎石滩西北寻去,果真如敖厉所说,有一条小路通往山林中,四周的环境越走越荒凉,山间的迷雾似乎将这一切包围,山坳中错综复杂的路径如迷宫一般,令人辨不清方向。
小道蜿蜒曲折,穿过一片又一片孤寂的山坳,夜色愈发深沉,沿途的树木疏落,山风呼啸,带着一丝寒气。
每一步都仿佛踏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但却又隐隐约约有些指引,仿佛这条路早有人走过。
走了近一刻多钟,她们终于看到了前方渤海国旧人村落里微弱的光亮。
村落的夜晚沉寂而静谧,四周的群山环绕,偶尔的风吹过,带起几许木香与泥土的气息。
星空如墨,几颗星星穿透云层,若隐若现。
村中溪水潺潺流过,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和远处的鸟鸣,打破了这片静谧的夜晚,给这片宁静的村落增添了些许生气。
村中的房屋用粗大的原木做梁柱,灰白的石块砌成墙壁,盖着厚厚的茅草,厚重而简朴。
窗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卉鱼鸟图案的木雕,窗外悬挂着用贝壳和鱼骨串成的风铃,夜风吹过,叮当作响。
清冷月光映照在鹅卵石与原木铺成的巷道上,路边生长着冬瓜,南瓜以及萝卜,红薯等等作物。
村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的气息,仿佛自古便与这片山谷相依为命。
众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村落,在村中心一口古老的青石井前停下了脚步,井沿青石错落不平,历经岁月的磨砺。
皇甫流云走到井边,捧起一瓢清凉的井水,轻轻啜饮了一口,眼中不禁露出一抹欣喜,“好久没喝过这么清凉的水了!”他感叹道,脸上流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谢忘川走到井水右侧院落前,推开门扉,也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些女子,只能随便呼唤道:“都进去吧!敖厉不在家的。”
这院落位于谷地里唯一有院的房屋,虽然院墙只与肩同高,屋子东西两侧有耳房,院子东西两侧有厢房,却并没有连着外墙。
陆清峯看着大家逐渐进入院落,拍了拍身边的南星,轻声道:“走吧,夜深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师弟可已经累得不行了。”
皇甫流云确实已经站不住脚了,两腿一直在抖,看的人心疼,女卫们也发丝凌乱,多处伤痕。
岳清澄环顾四周,神色一沉,低声问道:“敖厉不在家?我们就这样进来?”
谢忘川点了点头,简单解释:“老伯常年住在玄兽巢,为了防止那些发疯的兽类闯入村子,他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他说话时语气平淡,却也显得有些不易察觉的疲惫。
陆清峯接过话题,补充道:“几日前,我漂流到这片海滩,正是敖厉老伯救了我,我们一起在这住了几日。老伯说,大家随意住,想住哪间都可以。”
金宝儿轻轻走前几步,看向陆清峯,目光里带着些许好奇:“你们晚间是如何到达山岭果林里的?”
陆清峯抬手指向前方的山岭,笑道:“昨晚,我看到师弟的信号后不久,大师兄也来到了岛上。老伯回家时,我们说了大概就在那座山头附近,他便带着我们乘上了风兽。那大猴子在山林间穿梭,速度快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感觉那速度,简直不可思议!”
上老伯回来,我们说了大概就在那座山头附近,他便带我们上了风兽,那大猴子穿梭在山林间,跑起来的时候,快得我眼睛都睁不开,那感觉可刺激啦!
谢忘川不由得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师傅常说,出剑为快,锐不可挡;攻其疾速,势如雷霆。等你能赶上风兽的速度,估计得等到明天,后天也不一定。”
陆清峯白了谢忘川一眼,调侃道:“堂堂一个活人,怎么能和兽类比呢?等着瞧,总有一天你也能追得上!”
这时,南星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倦意,揉了揉眼睛,懒懒地说道:“走吧,看看哪里能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