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
禅院月迅速瞥了一眼白毛男,见他没有催促的意思,又继续道:
“那胖子兜里叮叮当当的,估计是筹码;年轻人又穿着工作服,只可能是船上的人,我猜测这里在做暗门生意;
不过都是推测,不能确定,你一来逼问我,我这就能确定了呗......”
禅院月讲出自己的推测思路,还顺道阴阳了白毛男一把。
“你试探我?”
有病吧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哦...
而且为什么要靠这么近说话!?他声音也不是蚊子叫啊...
虽然被人捏着命运的后颈,但禅院月还是努力伸出手去把那个人的脸给推开,然而换来的是更致命的禁锢:
“不想死就老实点。”
该死的另有其人才对吧!
“我们真的要这样说话吗?只要你不对我动手,我保证不乱动的。”
禅院月尝试讨价还价。
早知道就把禅院甚尔一起喊下来了!今天简直不要太倒霉,不过好在遇见的是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人而不是真正的成年男子,不然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关于贞操这种东西,禅院月并不在乎啦,不过他才不想和奇怪的家伙发生关系,而且完全没有好处!
【其实明宏君才是你理想中的初次体验伴侣吧?】
话说人家会回溯诶,说不定你们已经偷尝过禁果而宿主本人不记得呢?
后面这句话系统没敢问出来。
“请不要造黄谣好吗?”
禅院明宏没那个胆子的,禅院月对此敢拍着胸脯下定义,他们兄弟俩都属于有心没胆的怂货。
嗯...就这么一边跟白毛男讨价还价一边和系统吵嘴,然而对面那家伙似乎根本不喜欢跟人商量。
“回答最初的话题,你这样做,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的。”
直接换话题,真是服了,禅院月从没见过这样答非所问的人。
“这怎么会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呢?”
禅院月微笑着,这是发火的前兆,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
“可是你也在这里呀。凡是发生过的事情,必定会有痕迹留下;到时候追究起来,咱们俩都逃不开干系;如果你假装无事发生刚才不出声的话,或许还能逃过一劫呢。”
“......”
黑泽阵没有即刻回答,或许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认真在听禅院月讲话,他只是盯着禅院月因为发怒而忽然变得有神采的眼睛。
那是大海的颜色。
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应:
“嗯、所以呢?”
“......”
这回轮到禅院月沉默了,他直接想给这白毛男来一巴掌。
但多半打不过这家伙,禅院月气结,这个想法只能暂时作罢。
“所以说,你到底想要什么?钱吗?我只能给你珠宝。”
这莫名其妙的家伙实在是太难缠了,对话不过三两句,禅院月便失去了继续沟通的欲望,他现在只想尽快脱身离开。
“这个镶嵌有红宝石的金戒指,不论材质还是做工都比先前我给检票那人的质量好,你随便找一家金店、或者典当行都能兑现。”
禅院月又从手上扒拉下来一枚戒指,这次是放在手心里递过去的。
他觉得这小混混——不、应当是船上的打手,其实挺在乎别人对他的态度是否轻蔑,而禅院月对人并不是因身份而决定态度。
白毛男虽然不讲道理,但也不是那种恶心人,因此禅院月还算是心平气和温言细语。
好吧,看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并不知道他们都是在地下黑市换钱的,“金店”“典当行”属于富人街区,年纪不大的小混混进去非常惹眼,估计会被当成小偷抓起来。
这其实并非他的本意,不过到手的钱财哪有不收受的道理,黑泽阵毫不犹豫地将那闪闪发光的珠宝一把夺过。
“现在能放我走了吗?”
“我可没说过要放你走。”
“你都收了钱了。”
“大小姐,”
白毛男轻笑一声,忽地凑过来,几近面对面,道:
“这不是你家的大豪宅,这里没人和你讲道理。”
“......”
那你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屁话干什么?又不杀人,也不想要钱,但看样子也不是好色的家伙啊?
要是给这家伙睡一睡能被即刻放走的话、禅院月也认了,但会百分百在行事的时候弄死对方的。
有些时候话可不能乱说。
禅院月随即沉默了。
“......”、
见禅院月不言语,白毛男也不说话,只是起身转过去,很熟练地拉扒拉两具尸体。
胖子身上有一个钱包和一个金怀表,而打手只有一把带血的小刀。
白毛男把这几样东西拿出来,却没有揣在身上,只又转过身面对着禅院月,把那金怀表递过去。
“......”
?
这是要分赃的意思吗?
禅院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金怀表。
上手一摸——啧,是真金的,还带着血。
这算是“赠送礼物”还是“交换仪式”?
总之白毛男应当没有恶意,而且也不是“那种”善意。
对于接受他人物品之后怎样处理,禅院月向来是很有经验的。
他将怀表的链子搭在脖子上,绕了个圈,又用末端的夹子将其固定住——和服没有扣子,便只能当作项链戴了。
嗯...意外地很好看,人的脸占了很大一部分功劳。
这一步似乎做对了,因为白毛男静静看着禅院月把怀表戴上之后,又转过去处理尸体。
他把那两人拎起来——这家伙比禅院月就高半个头居然能托起两个成年男子!?
总之,白毛男拎起两具尸体,轻车熟路地往甲板后方走去。
“噗通”一声,连水花都没有溅起多少,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
禅院月沉默地看着白毛男熟练地处理尸体,待船行一段距离后,才开口询问:
“里面的血迹需要处理吗?”
“不。”
那里是乘客看不到的地方,自有水手来解决。
“哦好。”
“......”
随即又陷入沉默。
他们一同站在甲板末端吹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