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李海牛说的话里面有多少水分,但是我只能选择相信,如果不相信的话,我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后果。
我目光挪在了河洛的身上,她蜷缩在船舱的后面,红酒瓶子紧挨着在她的身边儿,她还是容光焕发的样子,头发好像是刚洗过一样飘柔,和我们这一头油腻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海上航行的人,如果出海的时间长了,要不就是光头,要么就是把自己的头发紧紧地用针钩在一起,这是因为在海上淡水是珍贵的,不能随便用掉,只能是饮用,洗头洗澡的情况根本不可能
我估计这也是船上不能有女人的愿意之一,因为女人在船上太麻烦。
河洛正在好奇的看着我们,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她内心竟然有那么疯狂的想法。我现在还中了蛊,老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之心,果然没有错。
李海牛和老锚的谈话她尽入眼底,但是我却没有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一点的担心。
猛然间我想起来之前河洛对我说的那一句话,“水你可以尽情的喝,你放心,只要在海上,水我有办法取出来,你没有必要省的。”
当时我没有注意着一句话的分量,甚至是当做成河洛安慰我的话,现在看着河洛的样子,我心中猛然间就想起了这么句话。
冷汗立刻就从我的脑袋上面冒了出来,如果河洛的这一句话是真的,那水真的就没有什么必要担心了,水她能取出来,尽情的喝,没有必要省,难道她有从海水里面取出淡水的办法?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肯定不会要我们的命,对我下蛊,对船长的人下蛊也都应该不会,那?
那张广川的话难道是假的?
本来我就对河洛有好感,但是我相信了张广川的话,一直心理暗示自己,河洛的面目是可憎的,是可憎的,我渐渐的就接受了这个心理暗示,现在看向河洛,我心里面一阵愧疚。
我现在要弄明白的是,到底是不是张广川在骗我。
径直向河洛走了过去,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蹲坐在她的面前,“河洛,你之前对我说的,你能取出来水到底是不是真的?”
河洛抬头看了看我笑了笑道:“当然是真的,难道还会是假的吗?”
我还是不信的又问了一句:“要多少有多少?”
河洛楞了一下,接着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可以这么说。”
扑通一声,我坐在了地上,河洛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骗人,那就是张广川骗了我,但是为什么他要骗我呢!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不但骗了我,还骗了东子,只不过东子这个人怕死,所以才会比我还要惊慌失措,才会跟他上船跑掉,而且还带走了船上的食物和淡水。
我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张广川一直在计划离开,绝对的,不然绝对不会找上东子,因为他知道要离开就需要淡水和食物,东子是厨师,管着粮食,晒干的小鱼干都是东子保管分配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走啊?
“怎么了?你没有水了吗?”河洛看见我失落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广川之前给我讲了那么多的故事儿,为的就是吓住我,让我跟他走,看着东子惊慌的模样,他应该也用了相同的办法把东子骗走了。
“红酒我早就喝完了,现在这瓶子里面装的就是能喝的水。”河洛把红酒瓶子递给了我,我接了过去,打开了木塞子,喝了一口,果然是淡水,只是带着一股酸味儿,只要是淡水就好了,酸味算不得什么。
干渴,这几天为了省水,我一直控制自己一天的饮水量,现在看来这是一个笑话。
咕咚咕咚,水不断的被我吞咽下去,一种被欺骗背叛的感觉袭来,我心里面难受的要命
“海牛哥,那个张广川也不见了,我日了,东子是和这孙子一起跑的。”老甲的声音忽然间响起,“海牛哥,要不要追他们?”
“追?怎么追?不用管他们,食物和淡水他们坚持不了几天,那个小破帆船,遇见大一点的风浪直接就翻了,我们接着航行,两天以后我们就能补给,哼哼,我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活下来。”
李海牛说完这一句话,接着就指着周围的人叫嚷了起来:“老甲,你回船舱休息去,老锚你去钓鱼,现在食物紧张,必须要坚持到两天以后,满仓你去照顾老锚,大禹掌舵,我盘点一下还剩下多少东西。”
李海牛大手一挥,剩下的人就开始行动了,转眼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接着我就看见李海牛脸上那一股自信忽然间消失,眉头紧紧的皱着向船舱里面走了过去。
“别听他说的简单,我估计两天内绝对到不了补给点,水马上就要没有了,没有水,他们坚持不了几天。”
河洛把手里面的红酒瓶子晃动了一下,里面的淡水不断的在瓶子的内壁转动着。
“你能不能……”
“现在不能,但是紧要的关头我肯定会帮忙的,这个你放心,你现在千万不要把我能弄出淡水的说出来”河洛看着我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张广川一直计划着要走,从拿到海图,他和我们的航线对比了以后,他就决定离开了,这是绝对的。
现在想想,东子的淡水也肯定是给张广川给弄没有的。
李海牛绝对不会因为他改变航线,老甲,老锚都当过大副,张广川劝不动,满仓这个人比较笨,张广川不屑带他,所以只有一个能懂海图,而且还有在海上航行经验的人,就是东子了。
而且东子还是船上的厨师,他说动了东子,转移食物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我想他要带上我,应该是良心发现,他应该是看出了我有些喜欢河洛,所以直接用河洛下蛊这个事儿让我的精神恍惚,而且之前他铺垫的先生自杀,人性的故事儿,也让我一直在惊慌之中,如果不是因为二叔,我说不定真的跟张广川走了。
想到这,我理顺了,但是我一点都不很恨他,他有他的选择,实际如果他真的提出来,我不但不会留他,而且还会帮他。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对不起河洛!”我抬头对河洛说道。
“对不起什么?”
“没什么!”我说道,但是我的心里面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之前错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