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自打上次花子游在花府踢断应伯爵的命根子后,应伯爵一直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能勉强下地,但也因此丧失了做个真正男人的权利。
在此期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长。
他深知自己绝非花子游的对手,便想着跑去西门庆那里求助,妄图借助西门庆的势力来报复花子游。
可是去了西门庆家里几次,却都被西门庆的下人找了各种理由拒之门外。
被连续拒了几次之后,应伯爵哪还会不知道西门庆的心思。
他这是明摆着要与自己划清界限,应伯爵心中那是又气又恨。
自己当初都是为了替他出气,所以才会遭到花子游的“暗算”。
可如今他见自己成了“废人”,便把自己甩到一边,弃如敝履。
事后虽说给自己送了一百两银子,说是花家赔的医药费,他当时心里还对西门庆挺感恩戴德,起码他还知道替自己讨些公道。
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当时李瓶儿赔了他五百两,而西门庆却直接克扣了四百两。
应伯爵得知此事后,气得浑身发抖,连着三天都没有睡个好觉。
几番的连续打击后,他也慢慢悟出了一个道理。
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势力,不管是高强的武功,还是丰厚的财力,亦或者强大的背景。
总之,你得占一样,要不然想要在任何地方立足,都只有被别人吞噬的份。
在清河,他无论想找谁报仇,都将不得其法。
不论是财富还是地位,亦或者武功,他都不是西门庆和花子游的对手。
在这里想扳倒二人,简直是痴心妄想,悟通此理后,他便决定离开清河县,准备只身前去东京汴梁。
因为那里,他才会有更大的机会。
下定决心后,他便找人卖了家里的田地和房子,准备来个破釜沉舟,决定此次进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十日后,由于他卖价低,很快便处理掉了家里的一切。
自此以后,便踏上了他的复仇之路。
再说花子游,也是因为那次的事故,改变了他在府里的生活。
自打那次他替李瓶儿出头之后,他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他的身份由小厮升级成了马夫,也由柴房搬进了厢房。
他目前所住的位置,离李瓶儿所住之所就仅仅只有十米的距离。
起先花子虚还不甚愿意,说是一个下人怎可住在那里。
可是李瓶儿却死命坚持,并且怒怼他这人靠不住,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给不了她一点安全感。
开始花子虚还会反驳一下,可是被李瓶儿骂了几次以后,便也不再去提此事。
也因上次的事情,李瓶儿竟然连着一个多月都没让他上过自己的床,而是在屋内打地铺。
刚开始,花子虚还能忍受,觉得就是夫妻俩之间的冷战,过几天就好了。
可是时间久了,他却发现李瓶儿似乎对他根本就没有丝毫兴趣。
甚至连手都不让他碰,这让花子虚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愤怒和不甘时常在心底翻涌。
后来,他没事的时候,便会去西门庆那里诉苦。西门庆表面上做出一副同情的样子,心中却暗自窃喜,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再次对付花子游和李瓶儿,花子虚的到来,无疑是送上门的好机会。
通常情况下西门庆也只是对他出声安慰,并不发言掺和他家里的事。
可等时间长了,他便有意无意的在暗地里挑拨。
这日,花子虚又是一肚怨气的来到了西门庆这里。
西门庆是在偏厅接待的他,吩咐下人上了酒菜,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
“花兄弟,瞧你这满脸愁容的,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花子虚一屁股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咳,别提了。还不是因为李瓶儿和那花子游,那贱人现在跟花子游简直是寸步不离。就说今日,我本来打算来你这里,想要让花子游驾车送我前来,可那贱人却说,她今日要用车去山上的庙里祈福,不让花子游送我。你说我…”
花子虚将酒杯重重一放,脸上满是愤懑之色。
“我好歹是这花家的老爷,连让个下人驾车的权力都没有了?这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说罢,花子虚还忍不住在自己脸上轻拍了几下。
西门庆见状,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义愤填膺的神情。
“花兄弟,你这可不行,如果再这么下去,你在花府的地位怕是不保啊!我看哪,这李瓶儿定是被花子游迷了心窍。”
花子虚听了西门庆的话,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焦虑。
“西门兄,我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可我实在拿她没办法。那李瓶儿,我越是跟她吵,她就越是和我对着干,还处处维护那花子游。”
西门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
“花兄弟,软的不行咱就来硬的呗。你不是花家老爷吗,有些事不用跟她商量,直接做就是了。比如,你可以找个理由,把花子游调到偏远的地方去,让他们见不着面,时间一长,李瓶儿的心不就收回来了。”
花子虚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去。
“话是这么说,可要是让那贱人知道了,肯定又要和我大闹一场,到时候家里还不得鸡飞狗跳。”
“花兄弟,你就是太怕她了!”
西门庆拍了拍花子虚的肩膀。
“你想想,你是一家之主,她能把你怎么样?只要你态度强硬,她也只能乖乖听话。再说了,等花子游走了,她没了念想,说不定还会主动来讨好你呢。”
花子虚细细品味了西门庆的话后,咬了咬牙,心中一横。
“好,西门兄,就按你说的办。我倒要看看,没了花子游,她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而与此同时,花子游和李瓶儿却正在庙里进香。
“子游,最近我看你怎么总是心神不定的?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瓶儿一边上着台阶,一边出声询问。
花子游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夫人,我能有什么心事,不过是些琐事罢了,不劳夫人挂心。”
李瓶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温柔却又带着一丝审视。
“子游,你我之间还用得着隐瞒吗?若是有什么难处,你但说无妨,我定会为你做主。”
花子游心中一暖,可想到花子虚在府中的那些流言,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沉吟片刻后,他还是决定不告诉李瓶儿。
“夫人,真的没事。我只是在想,这段时间老爷老是因为我和您吵架,着实让您受委屈了,都怪我不好。”
李瓶儿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花子游的肩膀。
“子游,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花子虚的错,与你无关。他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给我没事找事,我心中也是烦躁的很。”
花子游听后,出声笑道。
“呵呵,老爷他家财万贯,又娶了您这样的如花美眷,何来对他人嫉妒一说。”
李瓶儿笑着摇头。
“子游,你不懂,他嫉妒的,是我对你的信任与依赖。他觉得自己身为一家之主,却得不到我的敬重,反倒是你,一个下人,却能天天陪在我身边,他这是心里不平衡。”
花子游微微一怔,旋即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呵呵,夫人,老爷对我又何来嫉妒一说,我说到底也就是他家里的一个下人。虽说我平日里得到您的青睐,能够常常伴在您身边。可晚上排解寂寞之时…”
花子游说到这里,便突然停住不再往下说了。
李瓶儿见他话说一半,却又突然停下。但那话外的意思,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又怎会不懂。
但还是故意假装好奇的问道。
“你什么意思,怎么不说完?晚上排解寂寞之时怎么了?”
花子游赶忙低头拱手。
“呃…小的不敢说。”
李瓶儿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魅惑,轻轻向前凑近了一步,声音轻柔地说道。
“子游,你我之间,还有何事不可言说?你既已起了话头,又半途停下,莫不是故意吊我的胃口?”
花子游只觉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李瓶儿的靠近让他心跳陡然加快,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他微微低下头,嗫嚅着。
“夫人,小的实在是怕唐突了您,所以才…才不敢言语。”
李瓶儿见他不说,故作生气道。
“花子游,你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但说无妨,我保证绝不怪你。”
“这…这说出来不好吧!我怕我说出来,你…你能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