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
花子虚满脸笑意,忙不迭地回应着众人的敬酒,一杯杯酒下肚,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
他穿梭在席间,与宾客们谈笑风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女眷们则围坐在一起,轻声谈论着李瓶儿的美貌与花子虚的好福气。
李娇儿坐在其中,眼神却始终在人群中搜寻花子游的身影,心中担忧着自己和他的处境,对周围的谈论只是偶尔敷衍地应和几句。
孟玉楼一边与身旁女眷说笑,一边不时瞥向花子游,盘算着之后如何与他进一步接触。
她看着花子游在席间忙碌的身影,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西门庆端着酒杯,虽也与周围人应酬着,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往李瓶儿所在的洞房方向望去。
花子游则在席间不停穿梭,为宾客们添酒布菜。
他留意到孟玉楼的目光,心中暗暗警惕,同时也担心着迎春。
他知道,应伯爵那边随时可能有动作,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在另一桌,应伯爵正与几个狐朋狗友高谈阔论,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他时不时看向迎春所在的方向,仿佛迎春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迎春则躲在角落里,眼神中满是无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这场婚宴,竟在不知不觉中从中午一直进行到了傍晚。
期间,有些宾客待吃喝完毕后,便早早告辞离席。
男客唯独还剩西门庆与应伯爵留在席间,谢希大也因不胜酒力,一早便被人送回了家。
女眷此时也只剩下孟玉楼和李娇儿,在此候着。她们是吴月娘让其留下,以备万一西门庆喝多,准备随时送西门庆回去。
随着夜色渐深,宴席之上也只剩在场的几人,战场也从院子来到了偏厅。
虽说此时人少,但气氛却愈发高涨。
“子虚兄,如今这里只…只剩下我们几人,不如让…让弟媳也一同出来热闹热闹,如何?”
西门庆借着酒意,对花子虚提议。
花子虚此时已是喝的眼神迷离,有了七分醉意,听到西门庆的提议后,立马一拍桌子。
“好,既然大哥吩咐,你弟妹她…她自当出来奉…奉陪。”
“子游,你去…去叫夫人出来…出来,出来陪大…大哥喝酒。”
花子游听罢,眉头一皱。
瞬间便明白西门庆叫李瓶儿出来是何用意,当即上前两步低声在花子虚耳边道。
“老爷,时候不早了,这时候让夫人出来…”
花子游本是好言提醒,可花子虚却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巴掌便扇在了花子游的脸上。
“让你去便去,哪…哪他么来的恁…恁多废话。”
这一巴掌扇得清脆响亮,花子游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被打出了血丝。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现场气氛陡然凝固。
李娇儿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捂住了嘴,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心中又气又急。
气的是花子虚的莽撞,急的是她怕花子游一旦发飙,花子虚说不定就会当场立坟,红事变白事。可她却又不敢在这时候公然出声维护,只能暗自着急。
孟玉楼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对花子虚的粗鲁行为感到不齿,但转瞬又恢复了那副温婉的模样。
心中想着这倒是个接近花子游的契机,思忖着如何借关心之名,拉近与花子游的距离。
西门庆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像是看到了一场好戏开场,嘴角微微上扬,端着酒杯的手轻轻晃动,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花子虚这般一闹,李瓶儿出来之事便更顺理成章了,自己的计划也能更进一步。
应伯爵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叫嚷道。
“子虚兄好威风,不过是叫个人,这小厮怎如此不识趣。”
他心里可不在乎花子游的死活,只想着等李瓶儿出来,这场闹剧肯定更有意思,自己也能趁机寻欢作乐。
迎春则是在一旁心疼不已,见应伯爵还在那里落井下石。不由得对他的厌恶,更增了几分。
其实花子游想要躲过这一巴掌,本是轻而易举。
但奈何屋内人多,他又不敢暴露,怕因此让西门庆起疑,只好硬着头皮挨了花子虚结结实实的一记耳光。
被打之后的花子游,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对花子虚恭敬的行了一礼后,才缓缓转身离去。
“妈的,走快点,别跟个乌龟似的。”
花子虚借着酒意,朝着花子游怒声喝骂道。
“来,大哥,咱们继续喝…喝酒。”
花子游身形顿了一下,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可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加快了脚步。
转出偏厅,来到走廊后,花子游在心中暗骂道。
“妈的,花子虚,老子好心提醒你一下,可你个王八蛋非但不领情,还敢打老子。既然你非要找死,那老子今晚就提前成全了你。”
带着浓浓的恨意,花子游便快步走向洞房门口。
偏厅…
待花子游走后,应伯爵脸上的笑愈发张狂,他凑到花子虚身边,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一脸猥琐地笑着道。
“子虚兄,你这一顿教训,可真解气。他不过就是你府上的一个下人,竟敢对你指手画脚,真是没大没小。”
花子虚醉眼朦胧,大着舌头回应。
“就是,平日里太惯着他了,今晚还敢扫老子兴,该…该打。”
说罢,端起酒杯又猛灌一口,酒水顺着下巴淌到胸前,他浑然不觉。
西门庆晃着酒杯,眼中透着不怀好意的光,附和道。
“子虚兄,教育下人本当如此,要不然他就不懂这府里是谁当家。不过,一会等弟妹来了,可得好好热闹一番,让这喜宴更尽兴些,免得坏了大家的雅兴。”
此时,他脑海中已然勾勒出李瓶儿入席后的种种场景,心中的欲念愈发浓烈。
应伯爵听罢,急忙附和。
“就是,就是,西门大哥说的是。咱们不能因为一个下人,而坏了我们的雅兴。”
屋内的三个男人各怀鬼胎,各自沉醉在即将到来的荒唐之中。
而屋里的三个女人,却是目标一致,心中则全都是在替花子游鸣不平,她们恨不得这三个男人此时最好喝死在这酒桌之上,也好替花子游审那一掌不白之冤。
而此时的花子游,已到了李瓶儿的房间门口。
轻敲了两下房门后,低声说道。
“夫人,花老爷有请,说是要你到偏厅与众人热闹热闹。”
随后,屋内便传来李瓶儿略带愠怒的声音。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有什么热闹可凑?我今日大婚,本应好好歇息,他倒好,自己在外面喝得烂醉,还让我去陪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不去。”
花子游在门外听着,本想就此离去,可又怕回去之后又遭些无妄之灾,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劝道。
“夫人,小的知道您委屈,可老爷他正发着酒疯,若是您不去,小的怕是又要遭殃。还望夫人看在小的被打的份上,就当是救救小的,走这一趟吧。”
“啪…”
花子游的话音刚落,屋内便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
“他发酒疯与你被打又与我何干?我为何要顾及你们的感受?老娘说了不去,便是不去,你若再多废话,小心我先收拾了你。”
“可是,夫人…”
花子游还想再劝,可还等他说完,屋内便传来了李瓶儿的怒喝。
“你这小厮,怎地如此聒噪,你给我进来,看我不打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