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知公子,能否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
掌柜试探着询问道。
唐岁将掌柜扯到一边,坏笑道。
“便是给掌柜掌掌眼又如何?”
随即手中光芒显现出一角蛇皮。
掌柜本一脸期待样子,见了青黑蛇鳞后瞳孔骤然一缩,而后他将唐岁手中光芒推回悻悻笑道。
“咱们这云裳阁小本生意,庙小水浅,消化不了,公子还是找那些个商会吧。”
“不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看不起。”
“那我弟弟的裘衣就劳烦掌柜了。”唐岁微微拱手。
“公子尽管放心,大可出去打听一下,我云裳阁对客人服务态度一直都是顶顶的。”
掌柜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膛。
给掌柜打完招呼后几人出了阁子,唐岁牵过瘦马,抬头看了看天色。
已是不早了,暮色将街上窗棂里的灯光透出,唐岁呼出一口热气散于冷风中。
“去找应平那厮吧。”
转头却看见唐芝芝呆在原地,抬头望着乌压压的天。
“怎么了?”
“姐,下雪了。”刘乌虎伸出手,一片晶莹雪花消融于他起了嫩茧的大手中。
细雪如碎银般簌簌坠落,引得街道上行人议论起来。
“下雪了……”
“这雪还不小哩。”
“今年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晚了些。”
唐岁脑海轰然炸开,这是唐芝芝所见的第一场雪吧。
少女着一身樱色长裙,盈盈而立,灵动眸子里尽是向往,长长睫毛有些颤抖,雪花飘落在她的黑丝上点缀起来。
“这就是雪吗?像洒冰糖一般……”
她伸出双手做捧状接了一片雪。
随后伸出舌尖轻点一下,她眼角凝出泪花。
“姐,是雪,这就是雪……
雪是云的味道!凉丝丝的像甜品。”
唐岁见状微微一笑。
“是雪。”
邺城不下雪,来这世界一年多也是唐岁第一次见雪。
雪白搭落在好奇的唐芝芝睫毛上。
唐岁拿出一把纸伞,为其缓缓撑开。
“以后只要在一起每年都能见。”
说着她递给刘乌虎一把伞,将唐芝芝身上的冰粒拍落。
“刚买的衣裳,可别弄湿了。”
她倒不怕唐芝芝感冒,如今已是入境修士。
纵然穿着背心走在这大街上也不会生寒。
待几人到了青楼处,发现应平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唐岁走上前不好意思道。
“劳烦应兄久等了,先去找个地方歇脚吧。”
“好说好说,不过可惜。
我还想多在外面潇洒两天,不然必定请唐老弟到我松江府上做客。”
唐岁有些讶然,她没记错的话,自己买的那件袄子的料子便是松江府上的吧。
看来这应平家里颇有家资啊。
能建府,说不准还是个大官儿。
于是几人被应平带到一处奢华客栈。
待订好房后,应平带几人来到一处高层酒楼内。
订了个包厢,应平熟练地点了一大桌子菜。
让唐芝芝和刘乌虎吃饱后便先让他们回客栈了。
如此厢房里就剩应平和唐岁二人。
“明天就带老弟去学宫见识见识,没有名德和武师的推荐信想进学宫却是需要开年招生了。”
“如此唐某有个不情之请。”
“噢?唐老弟说来听听?”
“可否帮忙引荐一下文圣一脉的朋友。”
“这倒是可以,”应平顿了一下,迟疑道,“不过你要见他干嘛?”
“去见识一下文圣妙法。”唐岁淡淡道。
“其实我诗圣一脉也……”
“应兄。”
看着唐岁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
应平收起嬉笑神色,正经道。
“唐老弟和他不会有仇吧?”
唐岁摇摇头笑道:“应兄想多了,只是受过文圣一脉的恩泽,想去见见罢了。”
随后她扬起一杯酒:“况且应兄如此待我,我怎可陷你于不义。”
应平一拍脑袋,哈哈道:“对对,是我愚人多想了。
我学宫又不止有儒学院,到时候……”
很快应平的不胜酒力再度发挥了。
唐岁则是喝了酒便用血气将酒劲逼出。
应平喝醉又开始向唐岁吐露一些家里和修炼上的苦水。
唐岁附和着他应答了两句。
随后小心翼翼地打探道。
“应平兄可知孙思昭近况如何?”
“孙,孙思昭?那小子现在不是混得风生水起嘛!
明明刚来时顶个文圣一脉名头一点不受待见。
不知何时开始左右,左右逢源,嗝。
再来点酒。”
唐岁干脆直接将酒瓶拿在手中,往应平酒杯里斟。
应平猛饮一杯后,面色越发潮红。
“啊!这酒楼的酒味儿还是这么正。”
“应兄可否再多说说那孙思昭?”唐岁握住酒瓶瓶耳又将酒杯满上。
应平拧了拧粗黑眉头,一脸神秘样地别过脸低声道。
“我听闻啊,吏部还有大佬指名道姓让他来参与编纂完善《国策论》。
老,老头还强制我和他多接触接触。”
“噢?应兄,不知这《国策论》又是怎么个情况?”
唐岁耳朵一竖,察觉到有所猫腻。
“唉,前些日子东边不知怎地,好多粮不知被谁屯走了。
恰好又有大诡作乱,苍州附近几地闹了饥荒,饿殍遍地,好多难民逃出来要抗议。
各方势力都不想接这个烂摊子,听说还是从中唐请了个不得了的天骄去处理此事。
而完善《国策论》,就是针对这群人的和为当地州刺史减罪的。”
“这样,啊。”唐岁眸子低落下来。
见得唐岁心情有些低落,应平酒醒了几分。
他有些迟疑地安慰道。
“其实我也看那些个刺史知府不是东西,自己跑出来不管百姓死活。
不过唐老弟你放心,以后等我掌了权,定会杜绝此类事情再发生。”
看着应平信誓旦旦的样子。
唐岁有些心虚,又给他斟满酒。
“应兄,唐某此生佩服的人不多。
今日得见应兄决心,便又添一人。
此杯,敬应兄!”
“好!唐老弟!呕……”
应平终是撑不住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些出来。
唐岁见状叹口气,倒是难为这应平了,这人心不坏,就是缺了点心眼。
也是该回客栈休息了,身上血气一震将白袍上沾的酒气清除。
唐岁出去叫了小二将其背到附近客栈。
唐岁没有用血气帮他逼出些酒劲。
应平明早能想起来多少便想起来多少吧。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