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翻过年,进入了一九七七年。
天气越来越冷,但祁家人的内心是火热的,日子进入腊月,祁家的喜气越发浓厚,祁山大队是祁家的根,所以迎娶是要在大队里举办的,亲戚朋友很多都在村里。
祁连平和叶暮回来后,几乎每日都有人上门,虽然祁连平已经不是祁山大队的大队长了,但人家一家子出挑啊,还有个金馍馍媳妇。
现在谁不夸祁连平是个有眼力的,早早定下了这么好的媳妇,现在都不需要奋斗,以后躺着过幸福日子就好。
当然这些话都是社员们私下议论纷纷的,祁连平就算不是大队长了,但当初大队长的威严依旧在社员们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委婉说他吃软饭。
但羡慕嫉妒的风声总是一直在,毕竟人祁连平不仅可以吃软饭,还能啃小啊,孩子个个出色,祁季远要娶的还是潍县县长家的闺女。
这让人不得不多想叶暮的家世得有多厚,才能让一县之长愿意把独生女嫁入祁家。
祁连平和叶暮听到这个消息后,解释过一次,是俩孩子自己喜欢,跟家世没有关系,那时候楚家也并不知道叶暮是京市叶家的人。
但社员们不信啊,如果不知道,人家楚县长家的千金会要个退过亲的,乡下男?
人心中的念头是无法被旁人左右的,相信的自会相信,不相信的解释再多也没用,所以顺其自然呗,爱咋想咋想,反正不影响自家迎亲就好。
对于祁家把祁季远的婚事办在祁山大队,也有人说风凉话,明明找到有钱的京市亲人了,怎么就舍不得花钱去国营饭店办呢?
城里人不都讲究在国营饭店办喜宴,这样才隆重、有排面?楚家和楚家的亲朋好友能接受来祁山大队喝喜酒?
不怪祁山大队的社员们这样想,其实按照本来的乡下人家的结婚流程,其实就只有接亲,然后两家各办各的喜宴。
可祁季远和楚文文的喜宴,社员们得了消息,听说是两家一起办的,那怎么还选在祁山大队?
但也正因为如此,社员们渐渐就都接受了,人家楚县长都没意见的事,他们有意见个啥。
对于这事,祁连平和叶暮也是没有想到的,当初跟楚家提议过在国营饭店举办俩孩子的喜宴,毕竟城里人还真多会选择这样举办。
可这样举办总会少了些热闹和乐趣,就是聚在一起吃顿饭而已。
疼孩子的楚进国和范淑珍其实更喜欢农村办喜宴的热闹劲儿,所以问了祁连平和叶暮,要不要在祁山大队举办。
祁连平作为地地道道的农家汉子,其实是更偏向于在大队内举办孩子们的喜宴,当然他更会尊重自己的孩子,毕竟是俩孩子的婚姻大事,在家能承受的范围内,俩孩子的意见最重要。
祁季远和楚文文都没意见,且赞同,所以喜宴就敲定了。
楚进国其实选择祁山大队还有自己的考量,他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会有不少下属来恭贺,这礼或是礼金收不收?
但如果在祁山大队举办喜宴,那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因为祁连平和叶暮早早就说过了,这次喜宴的所有所得都让小俩口自己拿着,回礼他们长辈会解决。
楚进国和范淑珍也是同样的意思,所以只要说明白了,那些人不会送给小辈结婚多厚重的礼,不好看,也没必要。
人家楚县长都过明路的,摊在外头让所有人看了,那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都不是蠢蛋,不会做这种明晃晃有把柄的事。
唐书汶一行人工作日在城里上班,周日休息了回到祁山大队,真的是每周回去都有所变化。
越接近日子,家里就越红,喜气洋洋的,就连红色的腊梅都怒放着应景。
腊月十九,周日,这日唐书汶几人回到祁山大队的时候,她被叶暮单独叫去房间。
当手里被塞了一个红色包袱的时候,唐书汶是疑惑的,“娘,做什么?明日我有特殊的任务?”
大红色喜庆的东西,让唐书汶能联想到的就是明日祁季远和楚文文的大婚。
叶暮笑了,“不是,这是给你的,不给你的。”
唐书汶眼中闪过了然,明白叶暮的意思,祁季远和楚文文结婚,比起自己跟祁季川的隆重了不少,聘礼定然也是不同的。
但唐书汶还真没有什么意见,“娘,这个不用,情况不同,不一样是合理的,更何况还有嫁妆的区别,我一点儿没意见。”
叶暮伸手拍了拍唐书汶的,眼底泛着温和和笑意,“娘知道,之前对你不了解,也没深入交谈过,当初总是亏待了你的。”
“你是个大度的,娘看得出来,你送给兄弟姐妹的东西,全是真心的,也不计较。”
“但就算你没有意见,娘心里是记挂的,当初条件不允许,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些东西本就该是你的。”
叶暮是有打算的,唐书汶看出来了,没再推辞,大大方方收下,“那谢谢娘了。”
回到自己房间,唐书汶打开红色包袱的时候,还是被叶暮的大手笔给惊到了。
一个木匣子,里头一整套的金饰头面,就是古代贵女装饰的从头到脚的头面,金灿灿一匣子。
看来这个应该是婆婆的亲娘留下的嫁妆。
一个大信封,里头是大团结,十分有厚度,数了数,整整一千块。
还有一个信封,轻飘飘的,但里头是大件的票据,电视机、手表。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地契和房契,京市的,瞧着详细内容,就是他们在京市住的那个在宁兴巷的宅子。
这补偿可太重了,京市的房诶。
唐书汶现在有些好奇婆婆亲娘到底留了什么嫁妆下来,让自家婆婆一出手就这么大手笔。
全部看完了,唐书汶就把这些珍贵的东西全部收到空间内了,家底狠狠丰厚了一番。
唐书汶想着等随军去之前,得去京市先看看,不知道程红苗同志和唐书泽同志在京市适应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