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为止,人事不省,两眼翻白,所以,顾雪莹一时半会想不到谁可以帮助她,只能过来求助我。
我冷笑一声:“你们村里不是有卫生所吗,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帮助你妈妈?开玩笑。”
顾雪莹说,她根本没法带妈妈去找医生,因为她抬不动她妈妈。
合着,这是打算拉我去当苦力呗,到时候等她妈妈醒了,再说我是什么什么的,借机揍我,挠我一通。
我不想去,可是身后传来了何拐子的声音:“走吧,去给她妈妈瞧一瞧。”
我看了看何拐子,再看一眼顾雪莹,把何拐子拽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她妈妈跟个疯子一样,何爷爷,你看上次把老何给挠的,战斗机爆棚啊!我可不敢去。”
何拐子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稀疏的胡子,表情神神秘秘的。
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何拐子发现我不明白,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乔帅的父母,住在哪里吗?如果你拿这个做筹码,和顾雪莹小朋友做交换,那么,你猜她会不会同意?”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明白了,这何拐子,闹了半天,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忙不迭地点头同意,告诉顾雪莹,帮忙可以,但是,必须把乔帅的父母住址告诉我,否则,一律免谈。
顾雪莹虽然年龄小,但是小孩心眼儿不少:“你先去救我妈妈。”
我抱起胳膊:“那不行,上次,你诓了我一兜儿零食,不也啥都没说吗,我这次不同意,你得先告诉我地方的。”
顾雪莹没有办法,只能把乔帅父母的新住址,告诉了我。
原来乔帅父母住的地方,离市中心特别近,我和老何当时在火车站下车,如果多走几步,就能看到了。
我扭头冲何拐子示意,自己已经了解了乔帅父母住址,他可以跟我一起救人了。
何拐子冲我微微一笑,眼神里那意思是,怎么样,我的办法好用吧!
我们两个人,在顾雪莹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她家。
顾雪莹家和罗建国他们都不太一样,他家明显更贫困一些。
满院子的塑料瓶子,编织袋,走两步,还能被地上的易拉罐绊倒。
她家居然这么困难,我看了,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早知道她家这么困难,我还在斤斤计较那一兜儿零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顾雪莹拉着我和何拐子,进了她妈妈的房间,推开门,我看到她妈妈靠在床上,嘴角挂着口水,眼神呆滞。
“这是被阴龟给借了命,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何拐子上前扒拉扒拉女人的眼皮子,叹了一口气,顾雪莹听何拐子说妈妈活不成了,扯开嗓子就哭了起来。
“我还没说完,你这小娃娃为啥扯着嗓子嚎啊?”
何拐子不满地嘟囔着,我心领神会一把捂住了顾雪莹的嘴巴。
“别哭,别吵吵,你妈妈不会死!”
这句话真好使,顾雪莹听罢,立马不哭了,瞪着一双眼睛,看向床上的母亲。
何拐子让顾雪莹带我去找阴龟的尸体,说只要找到了阴龟的尸体,就能救她妈妈。
我想拉着顾雪莹去找,可是顾雪莹这会儿反而迟疑起来了,怎么拉都拉不走。
“你在等啥呀?你不是急着救你妈妈吗?”我急了,这顾雪莹要干嘛。
“小乌龟它,我说了你们别生气。”顾雪莹眼睛红红的,有些害怕的样子。
“咋了啊?”我心里一下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呜呜呜,小乌龟被我妈妈杀死以后,她把它放进锅里炖熟了,我没吃,她吃了。”
顾雪莹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和何拐子,现在眼见瞒不过去了,才说了实话。
“不是,你这小孩儿咋………”我气的不行,:“那就抓紧带我去找乌龟的尸体呀!”
她家里真是穷疯了,居然连这种来路不明的乌龟都敢往肚子里吃。
我们急匆匆地赶到厨房,厨房里面飘着一阵恶臭味,我捂住鼻子,有些反胃想吐。
“啥玩意儿这么臭。”我抱怨了一句。
顾雪莹没有说话,默默地上前,把锅盖打开,锅盖打开的一瞬间,强烈的恶臭味扑面而来,我再也忍不住,直接冲出了厨房。
“这乌龟被你妈妈炖的,怎么这么臭?”不应该呀,这乌龟不是才炖上,怎么臭成这个样子。
“我妈妈说,这个乌龟肉特别香,她连着吃了好多。可是我闻着很臭,所以我没吃。”顾雪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算了,把乌龟尸体找个碗,盛出来吧!”我让顾雪莹把锅里所有的乌龟尸体都盛出来,拿着碗,去找何拐子。
一进屋,看到顾雪莹妈妈正在对着空气胡乱地抓着,就像空气中有一根不存在的线一样。
“何爷爷,顾雪莹妈妈这是干啥呢?怎么像在玩绳子?”我把盛着乌龟尸体的碗递给何拐子。
何拐子跟我解释说:“这个不是玩绳子,是大限将至,被黑白无常用绳子绑了拉走,这种情况,一般还会看到已去世的亲人。我小的时候,我奶奶要去世就是这样,一边拉着线,一边叫的妈妈,然后呢没多久就走了,晚上时家人做梦,看到早就去世的大伯来家里,问他是干嘛,他说,他来送他的妈妈。”
我听的呆住了,这么说,顾雪莹妈妈,岂不是………
何拐子看了一眼碗里的乌龟尸体,告诉我,现在救人还来得及。
“快,让顾雪莹小朋友,把乌龟尸体埋进土里,土前,插上三柱香。告诉她,今天晚上必须从十二点开始磕头,一直磕头磕到香燃尽为止。”
啊,磕头磕到香燃尽?那顾雪莹的额头不得磕烂了啊?
何拐子看出来我心里的顾虑,告诉我,让顾雪莹在磕头之前,准备一个垫子垫着,这样,磕头最起码不会把头磕破。
我出去把何拐子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顾雪莹,顾雪莹二话不说,立马回屋找了一个垫子,这垫子又脏又破,像是从地上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