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路灯把工大校园染成了橘红色。
简航站在校门口，看了下手表，五点四十五，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多分钟。
他刚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准备给苏清瑜打个电话。
“阿航，你到多久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喘息。
简航转身，看见苏清瑜小跑过来，脸颊因为急促的步伐泛着淡淡的红晕。
她依旧扎了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白色t恤配浅蓝色牛仔裤，简单却衬得她格外清爽。
“刚到，”简航接过她肩上的书包，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发梢，“你想吃什么？”
苏清瑜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不知道，饿死了，酱排骨？油焖大虾？甜烧白？四喜烤麸？不知道，好难选啊。”
简航失笑道：“看得出来，你很饿，而且你们食堂伙食不错嘛。”
“一般般吧，”苏清瑜摇摇头说，“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啊。”
简航知道她挑嘴，说：“过段时间吧，我做给你吃，解解馋。”
“嗯？”苏清瑜抬眸，一脸疑惑，“去哪做？除非去外面租房？你该不会有这个打算吧？”
“不是，是我爸，昨天转钱给我，叫我买房，改天我们一起去看吧？”简航揉揉她的脑袋说。
“看房？”苏清瑜心跳漏一拍。
好像只有即将要结婚的人才去看房吧。
不过转念一想，他都在京市开公司了，以后大概率定居这里吧。
两人到了工大食堂。
人声鼎沸，正是晚餐高峰期。
简航拉着苏清瑜在人群中穿梭，找到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
他让苏清瑜占座，自己先去排队打饭。
“给你打了一份糖醋排骨，”简航端着餐盘回来，把其中一份推到她面前，“不过没你说的酱排骨，油焖大虾，甜烧白或四喜烤麸。”
苏清瑜眼睛一亮：“有糖醋排骨也不错，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你不是喜欢吃甜的？”简航笑着把筷子递过去，“所以就打了这个。”
苏清瑜夹起一块排骨，嘴角微微上扬：“你倒是观察得仔细。”
她顿了顿：“对了，你们公司招聘得怎么样啊？”
苏清瑜想起上次电玩城遇见姜璃，她说想和简航合作，那会不会也去应聘简航的公司呢？
那个女生太主动了。
简航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饭才回答：“嗯，我负责筛选简历，后天就开始面试了，今晚还得去图书馆看简历呢。”
“哦。”苏清瑜眼睛盯着餐盘，看似随意却带着好奇。
“对了，我妈检查结果出来了。”
简航抬眸，关心道：“怎么样？”
“没大问题，她前阵子太忙了，有点低血糖，医生说要多注意休息。”苏清瑜高兴道。
“那就好。”简航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你最近那么忙，也要好好休息。”苏清瑜叮嘱道。
“好。”
两人吃完饭，并肩走向图书馆。
期间路上遇到不少苏清瑜认识的人，看到简航，眼睛一亮。
有女生打趣道：“难怪拒绝了学长告白，苏苏，原来你男朋友这么帅啊。”
“哪有学长告白，你别乱说。”苏清瑜悄悄给对方使眼色。
等女生笑嘻嘻走开，苏清瑜转头，看到简航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
她轻哼一声：“你自己不也是有其他女生搭讪，扯平了。”
初秋的晚风带着一丝丝凉意。
校园广播里正播放着一首轻柔的钢琴曲。
岔路口。
简航追问：“哪个女生跟我搭讪了？”
“上次电玩城那个女生啊，她是不是联系你了？”苏清瑜看简航愣了片刻，“我就知道。”
女生的第六感也太可怕了吧。
简航也没打算隐瞒：“就图书馆偶遇过一次，她说要应聘实习生。”
“哦，”苏清瑜想了想，“如果单纯是工作上的事情，那我没意见的。”
“笨蛋，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还能有什么？”简航捏了捏她脸颊说。
这个亲昵的动作引得几个路过的男生转过头来打量。
苏清瑜闻言，嘴角不自觉上扬。
两人到了图书馆自习室。
一坐下，简航就开始筛选简历。
筛选一圈下来，简航果然看到了姜璃的简历。
简历上的证件照里，女孩留着齐肩短发，笑容明媚。
看了下她的专业，已经发过来的作品集，简单运行了下。
确实还不错。
不说实习，就算去应聘大公司，这个能力也完全可以的。
苏清瑜探头过来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姜璃的照片。
说没有危机感肯定是假的。
苏清瑜努了努嘴：“阿航，你们公司招设计吗？”
简航没想关闭简历页面，因为他压根没那个心思，所以没必要遮掩。
“招啊，”简航意外地挑眉，“怎么？你想应聘吗？”
苏清瑜嘴角笑了下，漆黑长睫往上一翘：“是啊，就是不知道你们面试严不严苛，我没有作品集，专业成绩也一般。”
苏清瑜说完，故意失落地垂眸。
“没事，我可以教你。”
“你每个实习生都会亲自教？”
“那不是，得看谁？”
“除了我，还有别人。”
“没有。”
“这还差不多。”
两人打趣拌嘴了一阵。
简航才继续滑动鼠标滚轮筛选简历。
晚上九点左右，简航总算看完了一百多份简历，挑了二十份，然后发给陈祈把关一遍。
忙完后，他转头看了眼旁边。
苏清瑜盯着面前摊开的高数课本。
那道三重积分的题目，她已经卡了整整二十分钟。
“啊——”她忍不住小声哀嚎，把草稿纸揉成一团，又觉得不解气，干脆撕成两半，“高数好难啊。”
简航失笑道：“这么绝望？哪一题，我教你。”
苏清瑜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倔强道：“我再挣扎一下吧。”
话落。
她坐直了，继续在草稿纸上写下演算过程。
“行，去买水，喝什么？”
“柠檬茶。”
“好。”简航起身去一楼自动售卖柜，买了
两瓶柠檬茶和一袋零食。
简航看她皱着眉，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拧开一瓶柠檬茶递过去：“喝点甜的，补充脑力。”
苏清瑜接过喝了一大口，冰凉酸甜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稍微放松了些。
“没想到都大学了，还要被数学折磨，”苏清瑜感叹道，“阿航，还是你给我讲吧。”
“这道题啊……”简航拿起笔，在干净的草稿纸上画了个三维坐标系，“你看，这个积分区域是个球体，所以用球坐标变换最简单……”
苏清瑜凑过去，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一丝薄荷牙膏的气息。
“首先，确定φ和θ的范围……”简航的声音低沉而耐心，笔尖在纸上流畅地移动，留下清晰的推导过程，“想象这个积分区域是个西瓜，你要切一小块出来，就要考虑三个方向的厚度……”
苏清瑜噗嗤笑出了声。
整道题解完。
苏清瑜伸了个懒腰：“什么嘛，高数原来也没那么难，阿航，你比我们老师讲得好多了。”
简航失笑道：“要是你期末高数考好了，请你吃大餐，我亲自下厨，想吃什么都可以。”
“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了。”苏清瑜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不远处，自习室仅剩下的最后几个学生也相继起身收拾东西。
苏清瑜眼中满是不舍：“哎，可惜你又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