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发麻,捂着嘴继续屏住呼吸,用力过猛,感觉嘴唇里的牙齿都要被按掉,四颗门牙生疼。因为不能呼吸,心跳更快,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
前面白影长发披肩,我分不清是男尸还是女尸。它体态畸形,肩膀斜挂,枯臂下垂,看着像电影里的贞子爬了出来。
一切仿佛定格了万年。它还在慢慢向后转头,速度极慢。我心想,大哥你就给我个痛快,没照面之前最让人崩溃,再丑还能丑过贞子?
渐渐能看见它的侧脸,眼珠爆出,满脸黑血!果然比贞子还难看。就在它眼神快要接触到我的瞬间,另一个方向传来女人的哀嚎,吸引了它的注意。
什么动静?我问自己。
白尸的头部僵在那里,没再移动。我感觉它脖子再向后扭动1cm就能发现我,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它一直不动也不是办法,我憋得快晕过去,肺都要炸了,感觉一秒都坚持不了。
这时,那个方向又响起一声女人哀嚎。这凄厉声音在我听来,犹如天籁。只要能把眼前这东西引走,这声音就是世上最美妙的。我觉得自己心理都变态了。
果然,前面这古尸朝着声音方向移动而去。我算是九死一生,暂时脱离危险。立马起身,深吸着带着尸臭的空气,却无比畅快。
我转到土包另一侧,背靠坟包,贴在那儿不敢有半点动静,想着等腐尸走远,毕竟还是太危险,稍有动静再把它吸引回来就完了。
我像个小媳妇蹲坑似的缩在土坡后面,等待危机过去,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但,那股不祥的味道又钻进鼻子,是尸臭!腐尸的味道再次变浓……
啊?它又回来了?这湿臭味道越来越浓,说明它离我越来越近,糟了。
我再次蹲下,成爬行姿势,从土堆后侧悄悄探出头向前观望。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差点失禁。刚才离去的腐尸就站在土堆后面,离我不足半米,几乎脸对脸。
说时迟那时快,腐尸一下扑了过来。我趴在地上,这体位根本来不及跑。
一股臭气伴着鬼影飘来,我一闭眼。
这近在咫尺的浓郁尸臭,正常人根本无法忍受,超越了人体承受极限。再加上极度恐惧,吓得我胃内收缩,一口浓稠之物从胃里喷了出来。
这一大摊污秽全喷到腐尸脸上,也算给它“整了次容”,比刚才好看多了。
胃部一阵痉挛,我“哇”地吐了出来,秽物直直砸向腐尸。那黏腻的呕吐物糊满它的脸,它原本机械般的动作猛地一僵,周身萦绕的尸气竟也散去了一半,酸腐的气息瞬间弥漫四周。看来,这恶灵也受不了这等污秽。
本以为能借此争取些时间,可局势比我预想的严峻太多。此前,我怀揣两枚至阴人骨骰子,想着身上阴气足够厚重,定能隐匿阳气,让镜中邪祟难以察觉。可如今,这骰子虽带我深入镜中,却遮不住我呼吸间泄露的活人气息。是我大意了。
正想着,腐尸已近在咫尺,距离我不到一米。它只要绕过前面那个弯,就能看到趴在地上的我。
我可不想坐以待毙,就地一滚,迅速躲到土丘后。腐尸向前,我便绕着土丘往后撤;它若后退,我就迂回转移。这一人一尸,竟好似玩起了捉迷藏,只是这游戏的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被发现,或许就意味着万劫不复。
当下,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次呼吸就没吸满,又处在这极度紧张的环境里,氧气消耗得极快。心脏剧烈跳动,四肢也因缺氧微微颤抖,我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了。
好在腐尸行动迟缓。我脑子一转,绕到土丘后,朝着它的背影,猛地呼出积攒在胸中的阳气。
腐尸瞬间警觉,猛地回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压低身子,朝着相反方向夺命狂奔。在它发现我之前,我躲到了另一个土丘后,借着土丘的掩护,向混沌世界深处奔逃。
奔逃中,我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桃木剑。在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世界,这是我唯一能用以自卫的武器。
触碰到剑柄的那一刻,我稍微定了定神。至少有了这把剑,我还有与邪祟一搏的资本,不至于坐以待毙。只是这剑上的法力能维持多久、能攻击几次,我全然不知。
跑着跑着,我渐渐发觉自己好像迷失了方向,仿佛一直在原地打转。这个世界的道路和方向与现实截然不同,像是被扭曲的迷宫,上下左右失去了绝对的连续性,跑着跑着,我甚至会出现在自己之前所在的后方。
更恐怖的是,时间顺序也乱了套。我飞奔时,竟看到前方有个熟悉的背影——竟然是我自己!就好像看到了不久前拼命逃跑的自己。
我满心无奈,边跑边想,自己真是严重低估了这古镜的力量。今天若不能顺利脱身,后果不堪设想,不只是能否出去的问题,即便侥幸出去,也可能再也回不到原本的时空,甚至可能被卷入古代的某个未知时间点。
时空错乱,正是这古镜的特性,也正因如此,那些带着千年怨念的古代邪灵,才能跨越岁月,出现在这里。
又跑了一段路,周围景象愈发奇异。我仿佛不断穿梭在破碎的幻梦之中,那些场景物质构建并不完整,似乎只是古镜漫长历史的零碎片段。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孤立的古代木门。它破旧不堪,没有门框和墙体的依托,就那样孤零零地立着,却稳稳当当,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
我奔到门前,抬手猛地一推。木门“吱呀”作响,缓缓敞开,一股腐朽霉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一座破败古庙的景象映入眼帘。然而,这并非完整的画面,更像是透过一个极为狭小的孔洞去窥探,四周被浓稠的黑云包裹,仅能看到其中的一小部分。
这般受限的视野,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记忆瞬间被拉回到骨灰盒事件,常姐被封印时那压抑又惊悚的场景。
踏入其中,只见桌椅、门窗、墙壁,边缘都残缺不齐,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撕扯过。它们毫无规律地悬浮在空中,随着莫名的气流微微晃动,没有丝毫的稳定性,一切都处在一种破碎、不连续的状态。
而在这片混乱的中心,一幕景象让我瞬间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不止。一个赤身裸体的黑壮汉,面目狰狞得如同恶鬼,正死死压在一个柔弱女子身上肆意施暴。
他一只大手狠狠掐住女子的胸部,另一只手紧紧扼住女子的脖颈,手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女子的生命彻底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