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人迹罕至,一旦引发山火,后果将不堪设想,必定是毁灭性的灾难。
但我驻足观望了许久,却发现那缕青烟并未扩散,反而渐渐熄灭了。
由于植被茂密,根本看不清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看来不是山火,那就说明那个地方有人!
这一发现,仿佛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让我瞬间兴奋起来。
我赶忙将剩下的吃食收拾进背包,再次踏上了登山的征程。
从我所在的位置到看到青烟的地方,直线距离其实不算远,但我走的是垂直路线,根本没有现成的山路可走。
这一路,我可谓是披荆斩棘,原本看似不远的路程,我足足爬了一个半小时。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虽然云雾遮挡住了山体,看不到太阳的踪影,但我估计,即便还没到夕阳西下的时候,等我登上那个地方,也不可能趁着白天下山了。
不过,心中的那股动力一直激励着我,让我无暇顾及这些。
泰山上奇石嶙峋,这一路攀爬,危险重重,有好几次我都因为手没抓稳而险些跌落悬崖。
当我终于爬到那青烟升起的地方时,烟已经完全熄灭了。
我发现这里有一个小平台,在两棵松树之间,竟然搭建着一个石灶台,上面还放着一口铁锅,看样子,有人刚做完饭不久。
我的心中又是一阵激动,再往前看,不远处竟然有一个山洞。
洞口不大,被青山翠柏遮挡着,若不是仔细寻找,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我走到灶台旁,伸手摸了摸,灶台还带着余温,看来确实有人刚在此处做过饭。
我又来到洞口,在藤蔓盘绕之间,洞口上方有一块青石,上面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青云洞。
两侧洞壁上还刻着两行字:
绿萝掩映迷仙洞
奇石累垂缴古松
青云洞……青云道长……
难道这里就是青云道长修炼的地方?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狂喜,没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他的住处。
洞口不高,我一伸手便能摸到张满青苔的石刻
就在我用手抚摸洞口石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施主,你是迷了路的驴友吗?”
冷不丁冒出一个人,吓得我身体猛地一哆嗦,赶紧回头看。
只见一个40多岁的道人站在我身后。
他身着的青布道袍已经洗得发白,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小腿处扎着裹腿,手里提着一个水桶。
在我看来,他最有特色的是那披肩长发。
按说道士留长发很正常,可通常会用发簪固定在头上。
然而眼前这个道士却没有,任由头发杂乱地散落在肩膀上,倒显得格外洒脱。
看这头发长度,至少五六年没剪过了。
而且这么长的头发全是青丝,竟一根白发都没有。
此人面容偏瘦,眼睛不大,细长细长的,鼻梁高耸,五官极具立体感。
下巴处有一缕墨髯,估计也是好久没剃,因为太长,直接挽起来用绳子扎着。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我,我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实在太激动了,从洞口石刻的“青云洞”三个字判断,眼前这人应该就是青云道长无疑。
“我,我,我不是登山的驴友。”我回答道。
“正常游客是不可能来到我这个地方的。只有那些喜欢探险的驴友偶尔会路过。上次有人从洞前路过,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他说道。
“哦,不,真不是,我是李家屯的那个……哎呀,我也不好形容,反正吧,你是青云道长吗?”
“啊?你是谁?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那道人显得十分惊奇。
“你就是青云道长?我就是来找你的,翻山越岭可算找到了。”
那道人听了,皱着眉头,一脸疑惑,也不说话了。
我看他对我的到来摸不着头脑,便对他说:“我也不好跟你解释。咱俩虽然没见过面,但我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总之不是外人。这样吧,进屋再说。不!进洞再说。”
那个道士提着水桶,从我身边走过,进洞去了,还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他虽然对我没什么防备,觉得我不是坏人,但我估计他心里也是满是疑问。
我也没客气,跟着他的脚步走进洞中。
进来后我才发现,这山洞洞口虽小,里面却很大。
七拐八拐进入主洞,里面居然有两间屋子那么大。
而且里面并不憋闷,还很干爽,估计有其他通风口。
这地方还真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洞里点着油灯,靠洞壁处有一张石床,上面虽有些凌乱,但很大,摆着些铺盖等日用品。
另一侧的石桌上放了很多道家的经书。
最让我惊奇的是,这洞并没有到尽头。
这个大洞只是整个山洞中一个比较大的关口。
因为我看到从大洞后方还有洞口连通,不知通向何处。
不过没有主人允许,我也不便过去探查。
道长用陶制大碗,给我倒了一碗山泉水,放在我面前,示意我坐下。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噗嗤一声,我们俩竟都笑了起来。
我笑是觉得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两个大男人相对而坐、四目相对,这情景实在搞笑。
只听他说:“你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其实我看你也一样。因为你是第二个走进这个洞的人。你到底是谁?怎么能找到这里?我就是青云,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我毫无隐瞒,把我和他都来自李家屯、是远亲的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只见他越听越惊喜,抓着自己的胡须,像是在回忆往事。
只听他说:“你居然是当时李家屯李老二的后代,那都不是外人呐。我的曾祖,就是当时在松竹观出家的李尚云。再往上数,咱们都是一家人呢。无量天尊!真想不到,在这里我居然能碰上自己的远亲。”
我点头称是。
这么一来,我们便不再生分,甚至显得极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