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壮年的肮脏心思,苏鸢全看在眼里。
她嗤笑一声,视线扫过青壮年裤子,前面门襟处已经微微有些泛湿。
懂的人都懂。
苏鸢的话语如同恶魔低语,响彻在车厢里,“管不好裤裆里的二两肉,就去畜牲堆里扎根,别往人群里钻。”
“我又没弄你,你管什么闲事?”青壮年神情张狂,指向麻花辫姑娘,“我弄的是……”
话音未落,苏鸢撅着他的手指换了个方向
——是刚才青壮年趴着的那名男子。
没有温度的话语从苏鸢嘴里吐出,“知道,不就是喜欢男人嘛。”
“又不是什么大病,你没必要自卑。”
目之所及,有一个算一个,车厢里男人们的脸上齐齐变色。
望着青壮年那叫一个深恶痛绝。
特么的,这人长得人高马大的,竟然是个变态!
太特么恶心了!
刚才被他趴着的那名男子更是恶心的不行,站起身,抡圆胳膊给了青壮年一拳。
“老子特么的,是你这个脏玩意儿能惦记的?”
青壮年想要解释:“不是,你们听我解释。”
“事情不像她说得那样……”
然而,喜欢男人,在这个时代足够炸裂,足够博眼球。
众人纷纷议论,鄙视,咒骂。
没用多长时间,这个劲爆的消息传遍所有车厢。
至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强壮年的解释是什么?
他是不是被冤枉的?
没人关心,也没人想知道。
他们只想传播他们感兴趣的内容。
后世的绯闻底层逻辑,在这个时代再次得到了验证。
青壮年之前的嚣张消失无踪,只余愤怒和憋屈。
苏鸢满意了,凑近低声道:“惊喜吗?”
“愤怒吗?”
“无力吗?”
“委屈吗?”
“你在对一个姑娘抱有见不得人的恶意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送你一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说到最后,苏鸢特别招欠地来了句,“哦,天不收,我收,遇上我算你倒霉。”
青壮年知道,以目前的情势,自己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这个车厢他待不下去了,不得已前往其他车厢。
他很快便发现,无论自己走到哪个车厢,都会遇到其余乘客的指指点点。
一夜过去,强壮年的脸肿成了猪头。
一猜便知,这是有人晚上下了黑手。
从伤势上看,动手的恐怕不止一个人。
青壮年遭到了报应,苏鸢便不再关注。
京市前往Y市的火车要行驶一天一夜。
还有一站到达目的地时,苏鸢后座换了一位男性乘客。
男人一落座便脱了鞋子,踢到座椅下方。
鞋子散发的销魂气味迅速扩散。
黎星回难以忍受地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回头提醒道:“同志,还请你穿好鞋子,不要为其他乘客造成困扰。”
男人闭紧双眼不予理会,甚至打起了呼噜。
黎星回起身想要同男人理论,被苏鸢拉着坐下了。
“别着急,我有办法。”她说着掏出自己的手绢,捂住黎星回的口鼻,“先忍忍,马上到站了,不要耽误下车。”
并探过身去,为其绑在脑后,做了一个简易口罩。
“我……”黎星回鼻息间都是陌生的香味,
他抬手想要拒绝,突然想到早上发生的乌龙。
苏鸢玩笑着说:让自己也熟悉熟悉她的气味。
她马上是自己的妻子了,
他是不是也要做出改变,早点习惯她的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黎星回及时收住未出口的话。
“嗯?你说什么?”苏鸢没注意到黎星回的表情,注意力全放在其他上面了。
“没什么。”黎星回随意应了句,
发现苏鸢扭着身子,小短腿伸到座椅下,不知道够什么。
黎星回见她实在费劲,侧过身去,长腿一勾,勾出了后座的脏鞋子。
他只觉气味更浓郁,呼吸更困难了,疑惑问道:“你想做什么?”
苏鸢笑得神神秘秘,“等下车你就知道了。”
火车快到站时,
黎星回和苏菲带好包裹,想提前到车门处排队。
他们望着不动如山的苏鸢问道:“你不走?”
苏鸢摆摆手,“你们先过去,我马上。”
“哐当哐当”
火车停稳后,苏鸢还没过去门口排队。
黎星回仗着身高,往苏鸢在的方向看去,瞬间瞪大了双眼。
只见,苏鸢捡起男人的鞋子,嗖的从车窗扔了出去。
男人发现时,已经晚了,“哎,你干什么?”
“我的鞋子!”
在男子的惊呼声中,苏鸢扔出行李,身手矫健地翻出了车窗。
她站稳后,还不忘回头对着男人行了个乱七八糟的礼,笑眯眯地说:
“同志,一路走好啊。”
说到‘走’字还特意加重语气,气死人不偿命。
看得黎星回莞尔一笑。
苏菲个子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能明显感知到他的情绪,
“姐夫,你变得爱笑了。”
黎星回笑意加深,“是吗?”
自从遇到苏鸢后,他仿佛卸下了无形的枷锁,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甚至对未来的海岛生活升起了期待。
有这个女人在,一定会非常热闹!
目前,他虽做不到拿苏鸢当妻子,可以先当亲人处着。
出火车站时,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被揍的青壮年想要报复苏鸢,欲冲上来打她。
苏鸢不惯着他,拽下腰上挂着的军用水壶,照着青壮年脑袋用力砸上去,
拳打脚踢一通胖揍,代价是水壶丢了。
当苏鸢三人乘坐汽车,又转乘海船吐得天昏地暗时,
海岛家属院非常热闹。
家属们听说黎星回要回来了,齐齐聚在他新房前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们围着一个穿着出众的女子,问道:“艾嫂子,你说的是真的?”
“咱们黎团长真的被抛弃了?”
中间的女子是二团长媳妇艾秀,眉宇间都是喜气,“我骗你们做什么?”
“黎团长的未婚妻就是我男人的姑家亲表妹。”
“她前两天刚结婚了,新郎是个军医,我还随了份子钱呢。”
家属们觉得不可思议,“黎团长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没人要呢?”
艾秀嗤之以鼻,“我那表妹夫可是京市军区总医院的医生,前途好着呢。”
可不比黎星回这个煞星差!
有家属很快反应过来,“那这新房子不成你家的了?”
“还不一定呢,我们听领导安排。”艾秀嘴上不在意,眼里都是势在必得。
她抬手珍惜地摸着崭新的门框,玻璃上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从这个房子建成起,她就相中了,一早就让她家老魏打了申请。
就因为黎星回要结婚了,这座新房便落到他头上。
凭什么?
她家老魏同样是团长,为啥不能分新房子?
就因为他成家早,在岛上安家早吗?
还是老天有眼,黎星回不仅没了媳妇,房子也是他们的了。
艾秀内心正得意着,忽闻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