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早饭只吃了一只鸡腿。
这会儿正抱着干巴巴的窝窝头啃,心里头别提多郁闷了。
从大院到部队,宋亦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憋着的气必须找机会还回去。
“铿锵”苏鸢正在霍霍磨镰刀。
不说她本身的武力值,
有黎星回这个不做人的护着,他不敢招惹。
于是,宋亦的目光对准了正在熏制腊肉的苏菲身上。
他掏出那封信,贱巴拉几地逗人家小姑娘,“你写的?”
见到熟悉的信封,苏菲跳着脚去抢,“还给我。”
宋亦手举的高高的,语重心长地说:“以后这玩意儿可不兴乱写。”
苏菲没好气地说:“要你管。”
信件在宋亦双手间来回倒,她连个边都摸不到。
宋亦垂下眼招欠十足,“哟呵,小丫头还挺倔。”
苏菲够不着,一脚踢向宋亦小腿。
宋亦往后一跳,麻溜躲开,“小丫头,别不识好歹。”
“哥这是给你留面子。”
苏菲必要的时候,嘴巴那叫一个利索,“放你爷爷的罗圈屁,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嘿!”宋亦跟她较上劲了,“我说小丫头,你知道内裤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磨镰刀的声音停下了。
苏鸢怎么觉得这波似乎是冲自己来的?
她看向自家便宜老公。
黎星回拳头抵着额头怀疑人生。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会有这么一个傻缺朋友?
苏菲尚未察觉到危机,气得骂人,“你不要脸!”
宋亦当然不接受这莫名其妙的谩骂,“还不明白?内裤就是小弟弟的家。”
苏菲瞪大双眼,脸色爆红。
宋亦好整以暇地欣赏苏菲的变脸,嘴上继续叭叭,“黎叔让你好好练字,你写得都是什么玩意儿?”
“多大人了,不会写字画画来凑?”
还真别说,这小丫头脸蛋红彤彤的还挺好看,不比大院里那些姑娘们差。
他正想的出神,下身冷不丁挨了一脚。
“流氓!”苏菲神气地一甩头,继续熏腊肉去了。
疼得宋亦捂着下.体说不出话来!
苏鸢在旁凉凉道:“该!让你嘴贱。”
黎星回话接的可快了,“家学渊源,学以致用。”
苏鸢镰刀往地上一插,直起身抱臂望过来,“有意见?”
他哪敢有意见啊?
自从那晚之后,黎星回明显感觉苏鸢对自己的态度有细微的变化。
有事儿没事儿就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他毛骨悚然。
黎星回没事儿找事儿干,拎起竖在墙边的镐头,一个助跑翻上房顶,还不忘吆喝好兄弟,“宋亦,上来修房顶。”
“你还是人吗?”宋亦弓着身,疼得说不出话来,
指着留给他们一个背影的苏鸢,愤愤道,“她为什么不干?”
苏鸢拿上背篓走出院子,“少管我!”
中午饭,苏鸢没回来吃。
江家上空炊烟袅袅没断过,黎星回和宋亦敲敲打打,又干了一下午。
宋亦累得嗓子冒烟,一屁股坐地上不起来了,
“真不行了,歇会儿。”
宋亦让自己出那么大丑,黎星回怎会轻易放过他?
“起来,把剩下的院墙修了。”
宋亦为了能歇会,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密信,“对了,岛上给你寄了一封加密信,在房间里。”
这封信事关什么,黎星回心里有数。
浏览完上面的内容后,果然如同自己猜测的那样。
他找到乔惠,沉吟道:“阿奶,领导通过了我和苏鸢的结婚申请。”
“我们这几天便离开。”
纵有万般不舍,乔惠也只能咽下,“这是好事儿。”
乔惠握紧正在缝制的衣服,望着床上的棉花失落道:“岛上风大,本想为你们做身棉衣,时间来不及了。”
黎星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人,郑重承诺道:“我一定照顾好苏鸢姐妹,不会亏待她们。”
乔惠还是红了眼眶,“好,好,阿奶信你。”
“阿鸢这孩子吃了很多苦,脾气暴躁,你多担待……”
临近离别,
乔惠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都是对孙女浓浓的不舍。
此时,苏鸢正带着满满一背篓的野物下山。
她没有回家,径直去了村长家。
“三姥爷,我来给你送野鸡了。”
村长出来,没好气地说:“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
“啧啧”苏鸢跟着调皮,“不就是摘了你两个葫芦瓢吗?你也忒小心眼了。”
村长气不打一处来,“那是瓢的事儿吗?”
“你的行为不对,不问自取视为偷……”
苏鸢被他唠叨的头疼,“行了行了,您还上纲上线了,是肉不好吃,还是汤不好喝?”
“我都给送上门了,差不多得了。”
村长刚要跳脚,
苏鸢急忙堵上,“这鸡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
“白送的东西有的是人想要,我不信我还送不出去了。”
村长好悬没一口气噎死,“放着,谁说不要了?”
家里孙辈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口肉太难得了。
他知道苏鸢是个有本事的,也不跟她客气,
“找我老头子什么事儿?”
苏鸢摸着鼻子别别扭扭地说:“我这不马上要走了嘛,麻烦三姥爷多照看一下我阿奶和弟弟。”
村长抽了一口烟,应下了,“放心吧,还有吗?”
苏鸢转了半个身子,面向门外,“您要是实在想送我点东西,就给我来点儿野山菌,要干的。”
在村长作势要用长烟斗抽她时,蹭的窜了出去,
“小老头脾气太大,忒不讨人喜欢了!”
“嘿,我真是,”村长转了一圈,捡了块石头,苏鸢早跑没影了,
“小兔崽子,算你跑得快。”
家里人看的直摇头。
自家老头子明明很喜欢那丫头,偏偏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态度。
家里孩子围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那只野鸡。
村长儿媳妇想趁着天色不是太暗,抓紧收拾出来,边烧水边问:“爹,明天给阿鸢送多少野山菌?”
村长一连抽了几口旱烟,吞云吐雾道:“都送去。”
儿媳妇虽不舍,却没说什么,“嗳,听爹的。”
同样的场景在其他人家轮番上演。
直到苏鸢将背篓里的野物悉数送出去。
得了野物的人家欢欢喜喜的仿佛过年,江家人也热热闹闹吃了晚饭。
回屋睡觉的时候,宋亦傻眼了。
因为,他的好兄弟黎星回,说什么也不让他进门了。
理由很简单,
“我手上没有轻重,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你还是换个房间睡吧。”
宋亦信他个鬼,“放屁,你就是嫌我让你丢脸了。”
“小心眼的男人,娶不到老婆。”
苏鸢从旁幽幽道:“他老婆是我,你有意见?”
他哪敢有意见?
除非自己想露宿街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意见,我睡哪儿?”
送野物时,苏鸢特意去了趟妇女主任家,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苏青山短时间不会回来了。
于是,她将苏青山的房间清理出来给宋亦住。
“哐当”
宋亦用力甩上房门,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殊不知,他今晚注定睡不了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