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华发现暗哨是苏方海,火气噌噌冒,“你来做什么?”
苏方海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深沉道:“我来和秋夜告个别。”
“神经病!”黎星华骂道,“麻溜滚蛋!”
“好嘞。”苏方海隐藏到暗处。
黎星华太阳穴突突跳,“我是让你滚回去,换今晚的暗哨过来。”
苏方海答非所问:“想不想吃烤地瓜?”
黎星华:……
这人是不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站岗时间吃个屁的地瓜?
为了少生气,免得气死自己,接下来的时间,无论苏方海说什么,黎星华闭口不言,直到他察觉到不对劲。
心慌,冒冷汗,天地旋转。
坏了!
这是黎星华倒下去前的唯一念头。
“哗啦——”
倒下的惯性,导致枪支砸破了玻璃。
他冲苏方海所在的方向伸着手,嘴巴嗫嚅想说什么,没来得及便晕过去了。
苏方海大惊,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而是不动声色地退出去,通知营地,
“敌人来袭。”
全营一级戒备,将营地内外搜查了个遍。
没有任何线索。
营长等领导去到黎星华病房等他醒来,第一时间问道:“发生了什么?”
“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和线索?”
黎星华揉着头说:“不清楚,我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军医:……
军队里的医生也是暴脾气,当即喝道:“他是低血糖,晕倒了。”
“哪有什么敌人?”
“老彭,不是我说你们,我知道你们训练任务重,还要忙着开荒。”
“战士们每人每顿三两饭,本就吃不饱,你也悠着点。”
“万一战士真要有个好歹,你负责的起吗?”
黎星华看到自家营长被骂,不好意思地说:“不怪我们营长,是我自己私下加练。”
彭营长一听,顿时硬气起来,指着黎星华骂了个狗血淋头,
“加练?”
“显着你了是吗?”
“你要这么喜欢加练,等你身体恢复了,你们全连给老子负重二十公里越野。”
苏方海瞥了眼黎星华苍白的脸色,上前一步立正道:“报告!”
彭营长:“有屁快放!”
苏方海:“是我挑衅他,约架,他才会加练。”
彭营长气炸了,“你们还私斗?”
“无纪律,无组织,无法无天!”
“每人检讨三千字。”
黎星华自觉报复苏方海的时候到了,主动要求道:“报告营长,我写五千字。”
彭营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悬没被气死,喊破喉咙道:“一万字!”
苏方海和黎星华齐声道:“是!”
“也不用全连拉练了,就你俩,负重二十公里。”彭营长撂下这句话后,气呼呼地走人了。
连长手指点了点他们,忙跟上去。
很快,房间里只剩黎星华和苏方海两人。
黎星华拿起枕头,砸向苏方海,“你是不是有病?”
“敌袭?亏你想得出来。”
苏方海振振有词,“乌漆嘛黑的,玻璃碎了,你倒了,冲我的方向伸着手。”
“有问题吗?是个人都会这么想。”
黎星华没好气地说:“我那是想问你要地瓜。”
苏方海摸摸鼻子,忍俊不禁道:“谁知道你会低血糖?娇气!”
黎星华下床扑向苏方海,“你特么的说谁娇气?苏狗,老子跟你拼了。”
苏方海轻轻松松将他压在床上,“没生病的时候都干不过我,逞什么能?弱鸡!”
突然一道声音插进来,
“班长,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黎星华艰难扭头看过去,来人面熟
——不是苏狗班里的战友,还有谁?
自己的怂样就这么水灵灵地被人看了去,气得他开始赶人,“苏狗,带着你的兵麻溜滚蛋。”
苏方海哼笑一声,接过战友手上的烤地瓜,打趣道:“怎么?烤地瓜不吃了?”
马大强带着人赶来,态度强硬地说:“华哥想吃烤地瓜,我们会看着弄。”
“你们可以滚了!”
苏方海深深看了马大强一眼,没有再纠缠,“行,走了。”
“好好养病,我等你负重二十公里。”
“等一下,”黎星华叫住人,“地瓜留下。”
被这狗东西挤兑,不吃白不吃。
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不是?
。。。
经过几天的路程,苏鸢等人到达棉省。
杨洋活动着麻木的下半身,不解道:“鸢姐,为什么跑这么远?去沪市不是更好?”
苏鸢有她的道理,“私下买卖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棉省人口多,工业和农牧业都发展的很好,并且交通发展不完善,偏远地区需要我们的物资。”
如此一来,她既能销货,也能买货,不用再跑其他地方。
苏鸢看了看天色,说道:“今天去招待所休整一晚,明早再赶路。”
“晚上值夜,你俩上半夜,我后半夜。”
杨洋和钱卫国齐声道:“没问题!”
苏鸢沿途找了一家招待所。
他们办理入住时,竟然碰到熟人。
秦浩上下打量着苏鸢招呼道:“苏鸢,好久不见。”
苏鸢瞥了他一眼,态度冷淡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浩对苏鸢的冷眼恍若未见,“洪英没同你说过吗?我是棉省人。”
“没必要。”苏鸢看不上秦浩,不愿同他有更多的交集。
何况,秦浩离开海岛也有她的功劳。
如此想着,她不再搭理秦浩,拿出证件对工作人员客气道:“同志,两间房。”
工作人员低着头,沉默地递上两把钥匙。
苏鸢多看了工作人员两眼,拿着钥匙去往房间。
这个年代的人,但凡有个工作,那都牛气的很。
她第一次见如此沉默寡言的工作人员。
蔡建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望着苏鸢背影的双眼满是阴毒,“要不要弄她?”
秦浩哼笑一声,“你想死,别拉上我。”
没离开海岛之前,他已经充分了解到苏鸢这个女人有多恐怖。
他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不想打草惊蛇,遂警告蔡建中,“通知兄弟们,今晚的事情取消,改到明晚。”
“你就那么怕她?”蔡建中不同意,“事情都安排好了,再拖下去,出了意外,你负责?”
秦浩回首,眼底没有半分温度,“蔡建中,你执意找死,我不拦着你。”
“若是牵连到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我光脚不怕穿鞋的。”
蔡建中脸上神色变幻,最后不得不吩咐下去。
一夜好眠,车上的物资完好无损。
他们再次上路,
杨洋开车,苏鸢补觉。
她刚有点睡意,“嘎吱——”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他们被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