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刚刚亮。
“姐夫,你考虑好了吗?”
苏文壮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苏鸢房间,看到眼前的景象,忙用手捂住眼睛,视线透过指缝往外瞄,
“姐,你偷亲姐夫。”
闻言,苏鸢一巴掌拍在黎星回胸膛上,“差不多得了,装睡装上瘾了是不是?”
黎星回长睫颤呀颤,暗骂一句臭小子,不得不睁开眼睛,
“苏文壮,我看你皮是真痒了。”
他掀开被子跳下炕,趿拉着鞋子去追,“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我不!”苏文壮扭着肥屁股撒丫子跑,
“阿奶,姐夫要打我。”
“不对!阿奶不疼我了,救命啊,黎团长打人了,打亲弟弟了……”
他没跑出多远,被苏曼拽着后脖领翻倒在地,“跑什么?”
“姐夫还能吃了你不成?”
苏文壮摔了个狗啃屎,害怕姐夫的巴掌落在身上,闭着眼睛哇哇大叫,
“我错了,姐夫,别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疼!苏曼,你忘恩负义,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黎星回脚尖踢了踢苏文壮的屁股,“行了行了。”
“别演了。”
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他还是顺了这臭小子的意,“还要不要四块钱了?”
苏文壮从地上骨碌爬起来,接过钱,咧着嘴傻笑,“谢谢姐夫。”
苏鸢已经收拾好自己,从厨房里拿上包子,向门外走去,“我先忙去了,今晚我不回来了。”
乔惠追出来,“阿鸢,拿上鸡蛋。”
“阿奶煮了很多。”
苏鸢已经启动侉子,风风火火地走了,“阿奶,我明天回来再吃。”
她出岛后,走街串巷,临近天黑方才找到一个偏僻的废弃院子。
签租赁合同时,
对方看她一个年轻小姑娘给钱给的痛快,不仅心中起疑,
“同志,你租废弃院子用来做什么?”
“你别怪我多嘴,最近乱的很,我们也怕惹麻烦,呵呵”
苏鸢没说什么,签下自己的名字。
对方看到这个名字,惊喜道:“你就是海岛上大名鼎鼎的鸢姐?”
苏鸢合上钢笔盖,“您客气了。”
“您也知道,岛上交通不方便,这个院子,我准备临时存放建筑材料和煤炭什么的。”
“煤炭?”对方惊喜道。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鸢姐,能不能卖我些煤炭?”
“我媳妇怀孕了,体寒,手脚冰凉,吐的又厉害。”
“我”小伙子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我想让她这个冬天过得别那么辛苦。”
是个疼媳妇的。
苏鸢心情好,冲这一点,答应了,“我送你一百斤煤炭。”
小伙子爽朗笑道:“谢谢鸢姐,您放心,我有钱。”
他似乎明白
——为什么岛上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愿意称呼这个女人一声鸢姐了。
“如果开了我这个先例,传出去了,会给您添麻烦。”
“成,你三天后来拿。”苏鸢不强求,
打算叮嘱杨洋一句:小伙子来买炭时,多给他点。
小伙子走后,苏鸢一个人在院子里收拾。
夜幕降临后,
荒废的院子终于有了点样子。
苏鸢手一挥,院子中央突然出现一辆运输车。
她拍拍手,给自己鼓劲,“开始干活!”
一整晚,她没干别的,开着运输车压路,制造运输东西的假象。
杨洋几人找到地方时,看到深深的轮胎印,震惊了,
“鸢姐,这是运了多少趟煤炭?”
苏鸢活动着肩颈,往院子里堆成山的煤炭一指,“喏,都在这里了。”
幸亏自己有空间。
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运,她得累成什么样?
她不理会杨洋几人的吱哇乱叫,“我先回去,找人来运煤,你们看好了。”
苏鸢开着伪装成功的载重运输车
——经过十几吨煤炭的洗礼,黑的不能再黑了,
回海岛了。
有空间在,她没费什么功夫。
一个小时后,苏鸢开着运输车,拉着大型锻压设备来到造船厂门口。
保卫科的人远远看到车,想也不想地打开厂门,挥动着胳膊高呼道:“鸢姐。”
苏鸢从车窗探出头来问道:“设备放哪里?准备好地方了吗?”
“鸢姐,这边儿。”解磊几人跑着为苏鸢带路。
到了地方后,解磊看着巨大的锻压设备犯了难,“鸢姐,这要怎么卸下来?”
“简单,”苏鸢关上车间大门,“你们外面等着。”
王振华听到消息赶过来时,
解磊几人正张大嘴巴看着卸下来的锻压设备,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个念头
——鸢姐还是人吗?
王振华推开解磊几人,没好气地说:“傻站着做什么?厂门口不需要值班了是不是?”
他不经意抬头,发现锻压设备,稀罕地上手摩挲,“苏科长,这就是你说得锻压设备?”
“好,气派!”
“咳咳”苏鸢起腔调,开始忽悠,“厂长,我从棉省运回来不少煤炭,咱厂要不要?”
王振华正愁这件事,“要,当然要。”
闻言,解磊几人秒懂,忙踮起脚尖往外走,怕一会儿受到波及。
走出去后,还能听到他们的嘀咕声,
“当当不一样,当当都上当。”
“咱们厂长也是个神人。”
苏鸢唇角微微勾起,开始不做人,“行,您要多少尽管去运。”
“按市面价走,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王振华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感觉对话有些熟悉呢?
苏鸢:“您帮我把剩下的煤炭一起运回来。”
王振华气得脑门直抽抽,“苏鸢,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厂里都忙成什么样了?我上哪里找人给你运?”
“不运是吧?”苏鸢说着上了车,“我找陈厂长去,我相信他肯定愿意帮忙。”
“唉,就是不知道这煤炭够不够。”
王振华不得不妥协,哑着喉咙说:“运,我运还不行吗?”
不过一日不见,他嘴上的燎泡更多了。
苏鸢有些于心不忍,开始点拨他,“我是怎么忽悠你的,你就不能学着点儿?”
王振华睁着两只迷茫的小眼睛,问道:“学什么?”
“画大饼啊,上次不是教过你吗?”苏鸢说得更明白一点,“你把你小本本上记得联系人统统嚯嚯一遍。”
“谁想要打桩机和锻压设备,先交钱预定。”
王振华头摇得像拨浪鼓,“可不敢。”
一台好几十万,忽悠来钱容易,“我们厂子要是造不出来怎么办?”
苏鸢服了,循循善诱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振华:“海岛。”
苏鸢:“咱海岛上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王振华眨着真诚的小眼睛说道:“穷。”
苏鸢恨铁不成钢,拍着手说:“是兵。”
“那些坦克啊,履带战车啊,都需要锻压设备,你可以接点军工活嘛。”
“钱也挣了,关系也拉近了,守着这么多军工专家,你害怕造不出这两样设备?”
苏鸢双手一拍,“是不是?”
“钱生钱,让钱动起来嘛。”
王振华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苏鸢的话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自己玩着,我先去打电话了。”王振华一溜小跑没影了。
“玩个屁,老娘就是劳碌命。”苏鸢离开后,
几个人探头探脑地进了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