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城的藏书阁里堆满了竹简,天明踮着脚在架子上乱翻,青铜虎符在他怀里叮当作响。班大师说要找个叫“千机铜盘”的东西,说是能解开虎符的秘密。
“这玩意儿长得像烙饼铛子吗?”天明嘟囔着,随手抽出一卷竹简,哗啦掉出个生锈的青铜圆盘。
“小兄弟手气不错啊。”房梁上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天明抬头,看见个青衣书生翘着腿坐在横梁上啃鸡腿,油顺着胡须滴到竹简堆里。那人腰间别着个酒葫芦,葫芦上刻着古怪的花纹——天明觉得眼熟,突然想起在咸阳宫地牢里,有个神秘人塞给他虎符时,袖口也绣着这样的纹路。
书生翻身落地,顺手捡起铜盘:“这叫千机盘,墨家祖师爷的玩具。”他手指在盘面一抹,铜锈簌簌掉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星图,“你看这裂纹——”
“像被鸡爪子挠过!”天明抢答。
书生噗嗤笑喷了鸡骨头:“对对对,就是当年祖师爷养的机关鸡挠的!”
盖聂的剑悄无声息抵住书生后心时,他正往铜盘上倒酒。“剑圣别急,这是骊山特酿的蜂蜜酒。”酒液渗入铜盘裂纹,竟浮出暗红色字迹——“亡秦者,甜如蜜”。
班大师冲进来看到字迹,山羊胡直抖:“这、这是陛下笔迹!”
书生仰头灌了口酒:“可不,当年陛下巡游云梦泽,吃了楚地的蜜糕,说'灭秦者必是这等甜物',随手刻着玩的。”他醉醺醺地搭上天明肩膀,“小子,你爹荆轲要是当年送盒蜜饯进宫,说不定就不用动刀子了!”
突然机关城震动,公输仇的狂笑从窗外传来:“墨家逆贼,交出始皇血诏!”三只机关蝙蝠撞破墙壁,毒针暴雨般射来。
书生醉眼朦胧地举起铜盘:“接着!”铜盘打着旋飞向天明,毒针叮叮当当全扎在盘面。天明手忙脚乱接住,发现毒针在星图上拼出个“蜜”字。
公输仇踩着机关蛇冲进来时,书生正用竹筷敲着酒葫芦唱楚歌。机关蛇张开血盆大口,却咬住个蜜蜡雕的假蛇头——真蛇头早被书生用鸡骨头卡住齿轮。
“老头你这手艺不行啊,”书生醉醺醺地骑在蛇头上,“当年我给陛下雕的蜜蜡马桶都比这灵活。”他手指在蛇眼一按,机关蛇突然跳起胡旋舞,把公输仇甩进竹简堆里。
天明看得目瞪口呆,青铜虎符突然发烫。星图上的“蜜”字渗出金液,凝成个小人儿在盘面跳舞——那模样竟像缩小版的嬴政!
“陛、陛下?”班大师的机关手哆嗦着指向铜盘。
书生一把捂住天明的眼睛:“小孩别看,这是陛下喝醉跳的蜜糖舞!”
烟雾弹炸开时,书生往天明怀里塞了个油纸包:“虎符蘸蜜糕吃更香。”等烟雾散去,只剩个空酒葫芦在地上打转。
盖聂捡起葫芦,发现底部刻着行小字——“骊山蜜匠,童叟无欺”。
“那人到底是谁?”班大师擦着冷汗。
天明咬了口油纸包里的蜜糕,含混不清地说:“就是个卖假酒的!”
十里外的山道上,书生撕掉假胡子,露出赢挚的脸。他对着月光举起酒葫芦,葫芦底的刻字在月光下变成——“阿弟胡闹,速归骊山”。
“哥你也太急了,”赢挚笑着往嘴里扔了颗蜜饯,“墨家的戏台子才刚搭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