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没有听错?只是禁足一月,并没有别的处罚?”若朝露显然有些不相信。
身为闺阁女子,无故逼死两条人命,温仁守居然只是罚她禁足一月,实在令人不甘心。
闾勿嬷嬷一面为若朝露梳妆,一面继续说着:“两个丫头回来禀报,说是亲耳所闻,只罚了九姑娘禁足,最要紧的是,公爷还说了,让九姑娘在春日宴之后再禁足。”
“什么?”
若朝露闻言!手中紧紧捏着的红木纹梳,长长的指甲直接扣进了手心,神色似有不悦。
她做这一切,为的就是让温软软犯错惹怒温仁守,迫使她无法参加春日宴。
若是仆子下毒成功,顺便将柳之姿拉下马,从而导致温软软无法参加春日宴,也是不错的好计谋。
虽然下毒之计失败了,但两个丫头的死,总能怪罪到温软软头上吧!只要温仁守责罚了温软软,她自然也就不能参加后日的春日宴,可偏偏这温仁守不按套路出牌,罚她,也只是在春日宴结束以后。
若朝露越想越气,这个贱蹄子,为何运气每次都那么好,次次都能躲过她的精心算计。
闾勿嬷嬷见她神色阴沉的可怕,赶忙劝慰道:“夫人莫要气恼,索性公爷是惩处了九姑娘的,再则,还是禁足整整一月呢!这一月之内的变故,谁又能说的清呢!再则,这春日宴可都是些世家贵族,九姑娘这样的乡野村妇,难免行差踏错,到时候哪里需要夫人您亲自动手呢!”
若朝露闻言!可谓醍醐灌顶,她怎么没想到这点上,温软软一个乡野丫头,粗鄙不堪,除了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能拿得出手外,还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到时候行差踏错,自有她好受的。
这么想着,若朝露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脸上的阴戾也散去了一半。
闾勿嬷嬷见状!这才大着胆子继续道:“当时那两个丫头看的真真的,离开潇湘阁时,公爷铁青着一张脸出来,想是与九姑娘闹的很是不愉快。”
“再则,这禁足的一月里,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样的变故,索性夫人您也舒心不是,不用每日晨昏定省,可谓眼不见心不烦呢!”
经过闾勿嬷嬷这么一劝慰,若朝露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脸上也才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对了,那俩丫头可有来回话?”
“方才就已经回禀过了,是那馥儿送来的消息。”
“哦~!那叫芳儿的丫头没来?”
“听说是病了。”
“哼~!真是没用的东西。”若朝露捋了捋鬓角的青丝,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既不中用,便不用留着了,一切,便交由馥儿去做吧!”
“是。”闾勿嬷嬷规矩的应是一声!而后梳理好若朝露的发髻后,便退避了出去。
不多时,潇湘阁便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是三房的大夫人——阴荏苒与她的宝贝女儿温芹芹。
花祭站在阁楼之上,静静的望着凝苍华与阴荏苒寒暄。
两句话的功夫,院子里便又来了几个举着托盘的奴仆,规矩有序的站在院子里。
凝苍华笑了笑:“三夫人您这是???”
“瞧了就知道了。”阴荏苒说着,便摆了摆手,示意奴仆们将托盘上盖着的锦帕揭开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托盘上精致的首饰乃至衣物、布匹都映入了眼帘。
凝苍华心中一惊!有些疑惑,她虽贪财,倒也不至于什么不干净的值钱之物都收。
“哟!三夫人您这意思是……?”
凝苍华丝毫没有动容之色,多少让阴荏苒惊愕了一下。
不是说这个乡野村妇最是贪财好利的嘛!怎么今儿瞧着她,这般不动声色。
阴荏苒笑了笑,解释着:“明日便是春日宴了,九姑娘身上的行头也忒朴素、单薄了一些,难免叫人小觑了去,这不,弟妹忙于府中之事,不得空,无法亲自送来,便让我代为转送,将这些东西都送来潇湘阁。”
“哦~!原来如此!那真是劳烦三夫人了,若是三夫人不嫌弃,便进屋吃口茶吧!”
阴荏苒今日来,本就别有目的,自然不会送完东西就走的道理,便笑着附和着:“怎会嫌弃,听闻你们这院里的东西大多都是从乡下带来的,可都是稀罕物,哎~!我们啊!吃惯了都城里的细糠,便也想尝尝你们乡下里的粗食,换换口味也好。”
二人一前一后的说笑着,温芹芹便嫌弃的摆了摆手,捂了捂鼻子。
一股子乡下味儿,她可闻不惯。
来了这么久,却不见温软软的身影,阴荏苒故意打探道:“怎么不见九姑娘?可是出府去了?”
阴荏苒接过仆子端来的茶水,不动声色的与那仆子相视一望,眼神交汇间,好似隔空交流了好些话一般,隐晦的转瞬即逝。
温芹芹嫌弃的连茶盅都未曾接,只是瞥了一眼,仆子会意,便规矩的放在了桌案上,退避了下去。
不知为什么?温芹芹总觉得这屋子里有股乡下味儿,她闻不惯,一直捂着口鼻,不发一语。
她是打心底嫌弃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更嫌弃这偏僻又素雅别致的院子,这样的朴素,只有穷人家才会住的起。
凝苍华掠过温芹芹那做作又嫌弃厌恶的神色,转而向阴荏苒笑道:“没呢!昨日被公爷训斥了,心里不舒服着呢!这不,躲在房里学女红呢!”
“哟!孩子们哪有不被亲父训斥的呢!我们家芹儿也是个任性的,也常被她父亲训斥,没什么大不了的。”
阴荏苒说着,不由凝苍华接话茬,她便冲着一旁的温芹芹的说道:“吵着闹着要来见你九妹妹,今儿来了,便去寻你九妹妹说说话吧!”
温芹芹闻言!会意,赶紧起身应是一声!便要往阁楼上去找花祭说话。
可防备的字字就挡在阁楼门口,温芹芹往哪儿走,她就往哪堵,总之,就是不让她上阁楼打扰花祭。
温芹芹恼了:“你这奴仆不长眼么?闪开。”
字字没有理会她,高傲的像一棵松柏树,昂首挺胸,还时而向她投去一个不屑的白眼。
温芹芹气结,正待发作,阴荏苒便赶紧出声道:“哟!潇湘阁的奴仆倒是个个都有个性的,想来是你平日里待他们太宽容了,这般随性而为。”
凝苍华嘲笑着,还不断向凝苍华阴阳怪气道:“不像本夫人的琼花苑里,奴仆们都是规矩、听话的,闷闷的,呆呆的,只知道听主子的吩咐,叫他们往左便不敢往右,不懂得变通,哪里像你这潇湘苑,仆子们个个都有个性的性子,倒是新奇的很,可见,你们潇湘阁平日里是有多热闹,日子过起来也不至于乏味。”
凝苍华闻言!只附和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轻轻抿了一口茶。
其实她倒不是多淡定,而是在等,等阁楼上看戏的花祭发话罢了!